第二十三章 当街(1 / 2)

 天刑老人当空悬立,一双明亮至极的眼睛张开,一只眼睛盯着张横,另一只眼睛则分开方向不住扫视四贤街道两侧,发出一声冷哼:“是哪位道友在此?”

他刚才明明用血色飞镰斩中了四贤街的路面,将大街斩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就连张横都被一股巨力掀飞,跌落到了几丈开外,钻入了附近的民宅之中。

也就在天刑老人精神感应张横的一瞬间,待到目光再次看向四贤街时,刚刚被他破坏的路面便已经恢复如初,无声无息,毫无半点波动。

这等本领已经不是寻常修士的手段了。

刚才张横只是打了天刑老人一个措手不及,只因天刑老人不擅长贴身近战,才被张横接连打了几下,狼狈不堪,待到他反应过来之后,与张横拉开距离动用法宝神通之后,张横立时不敌,被天刑老人轰击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躲避,难以再施展近身缠斗之术。

是以张横虽然打了他几下,伤了他的面皮,他虽然恼怒却并不将张横视为对手,知道此人毕竟是凡人手段,对自己造不成威胁,不足为道。

倒是张横的炼体功法令天刑老人大为眼热,这小子相貌粗豪,胡须满腮,看似年纪不小,但仔细看一下便知他不过二十来岁年纪。

如此年龄便将体魄修炼到这般地步,硬撼天刑老人重击而不死,甚至还活蹦乱跳的有余力进行反击,可见他这门功法何等了得。

天刑老人本想将张横擒住,逼问出他的炼体功法,若是能与自己的不灭魔躯相结合,定能将自己的魔躯更进一步。

此时眼见街上沟壑消失,四周本该被破坏的店铺竟然恢复如初,心下登时惊疑不定起来:“竟能在眨眼间回复路面建筑,复旧如新,这份本领已然不是凡间的手段了,便是老祖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做的如此无声无息自然而然!”

有人暗中出手,将被血镰斩坏的路面和建筑复旧如新,竟然没有半点真元波动,这等对真元操控细致入微的境界,天刑老人是在十年前饲养出嗜血虫之后才真正掌握,在此之前绝难做到这个地步。

他对暗中出手之人大为忌惮,悬立在半空之中竟然不敢落地,嘿嘿笑道:“这位道友,我只是来杀一个不起眼的小子,你难道要保他不成?”

沿途街道上的百姓早就被张横吓得跑了,而在张横与天刑老人交手时,他的亲卫和下属也按照老规矩纷纷四散躲避。

如果张横打得过敌手,洗地的事情自然交给他们来处理,如果张横不是敌人的对手,被敌人杀死,这些亲卫便要替张横收尸,然后积蓄力量,暗中修行,为张横报仇,如果敌人实在难以抗衡,那么报仇的事情也会逐渐打消。

这是张横成立民团之后就立下的规矩,在他看来,如果正面对敌之下,自己也不是敌人的对手,被敌人当场杀死,那么他的这些亲卫下属想要为他报仇,几乎没有可能,因此并不要求这些下属为他报仇。

大丈夫死则死而,倒也算不得什么。

他这些下属带着张横的东西逃走之后,整条长街上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一群修士躲在暗中偷偷观瞧。

这天刑老人凶残狠毒,法力高深,这些修士乐得见他吃瘪,但又知道张横最后肯定是落败的下场,心中虽有不忍,却也不敢出手相助,能做的就只是在暗中观察,看看这天刑老人到底有什么弱点。

只可惜张横的近身武修搏斗,现场的修士们虽然都曾修习过战斗法门,却远远比不上张横的力量和速度,近战意识也差了太多,是以明知近身搏斗是天刑老人的短处,却也没有人胆敢动手一试,毕竟天刑老人不灭魔躯威名极大,谁也不敢断定自己的兵器就真能伤的了他。

“不出来是不是?藏头露尾,一看就是躲在暗地里的阴暗家伙,老祖有何惧哉!”

天刑老人见无人应答,嘿嘿笑了笑,身子倏然消失,下一刻已经到了一处店铺上方,空中血色镰刀猛然下斩。

同一时间,张横手持长戟,破开屋顶,正迎上下斩的血镰,被血镰劈中长戟,再次跌落到了长街,砸在了金铁匠店铺门口,将街面砸出一个大坑,死狗一般躺在了坑底。

“死吧!”

天刑老人一声狂笑,袖内飞出一个红色的小灯笼,轻飘飘的向张横头顶落去。

这小灯笼迎风便涨,出袖口时小如金桔,飞出之后,越来越大,落在四贤街上空时,已然大如车轮,灯笼内有几根红烛遇风而燃,发出透体红光,刹那间将整座四方城染的血红一片。

暗中围观的修士们大吃一惊,不敢再看,纷纷后退,只有几名宗师级别的高手不曾离去,但也各自拿出防身之宝,严阵以待。

这红灯笼乃是天刑老人的血影阴魂大阵的阵图,阵图落下,方圆十里立成鬼蜮,阵中血影只要扑到人身上,立时便能将人体精血吸干,魂魄也会被囚禁,最是恶毒不过。

眼见这灯笼就要落在张横身上时,张横从坑底一跃而起,手中长戟化为一道青光,斩向灯笼皮。

噗!

大红灯笼猛然一晃,瞬间被青戟破开了一道口子,里面血气喷出,几道血色虚影闪电般向张横扑去。

“啥玩意儿!”

张横收起长戟,换为凹面金锏,向着扑向自己的血影打去,“噗噗噗”接连几下,将血影打爆,化为一蓬蓬烟雾,发出凄厉嚎叫,缓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