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文宫昭文,为许清宵立像,暗度陈仓,歹毒至极(2 / 2)

他开口,声音平静,可却让所有人不敢说话了。

待众人彻底安静,安国公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们自幼在皇宫,而且大部分已经有了要职,我本以为你们应该知晓一些朝中规矩。”

“可没想到的是,你们还是如此愚笨。”

安国公开口,怒斥众人,骂的他们更加沉默,但也有一些不解,只是不敢提问。

“你们方才说,这帮儒生狠毒?不择手段?”

“我反而觉得他们做的对,再者你们是第一次认识这帮儒生吗?”

“记住,在朝廷当中,在大魏京都内,永远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利益。”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立场,这件事情若是他们承认错误,那反过来说,天下文人会怎么办?”

“他们会不会服气?他们不会服气,因为圣人不可辱。”

“而这件事情,他们的确有错在先,可错有如何?只要不是大错,就没有任何问题。”

“用这种办法,将敌人逼进绝境,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总不至于说,让自己深陷绝境?”

安国公开口,一字一句,斥的这帮三代儿孙更加沉默了。

但他说的话,也没有一点错。

的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许清宵有许清宵的立场,他安国公有他自己的立场。

帮你,或者是不帮你,看的是什么?看的是利益,朝堂之上,帮助许清宵,不是因为许清宵对自己有多重要。

而是借许清宵来打压这帮儒臣,至于许清宵如此大才,这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他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展现出自己的利益。

那自己可以结交许清宵,可以指点指点许清宵,因为许清宵未来可以给他这一脉带来好处。

仅此而已。

这天底下哪里有一眼的朋友?哪怕是男女之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觉得对方长相俊俏,或者长相俊美罢了。

朝堂当中,去谈朋友?去谈是非?去谈对错?这可笑吗?极度的可笑!甚至说极度的愚蠢。

为官者,不一定说非要不择手段,但一定要看清楚每一件事情,不要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衡量。

因为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与利益。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们明白了。”

待安国公训斥完众人之后,有人开口,低着头认错,其余人也跟着认错。

“父亲,您说这么多,那您的态度是什么?我等不碰许清宵吗?”

终于第二代有人开口,他们能够理解安国公的心思,可却不明白安国公到底是什么想法。

是帮许清宵呢?还是不帮许清宵呢?

安国公看了一眼对方,而后缓缓开口道。

“这件事情,已经被这帮儒生化解过去了,若是为父没有猜错的话。”

“想来已经有人入宫去了,找陛下说情,大魏文宫可舍不得一个孙静安告老还乡。”

“所以此事,到此为止,唯一麻烦的就是许清宵,他再一次陷入危机,不过好在他已经明意立言,寻常文人没有资格与他谈论什么。”

“过些日子他肯定会来大魏京都,这样,景儿,你派人给我千里加急,备好一份贺礼,记住贺礼不要太多,就说是我给的。”

“在邀请他到了京都,来我安国府坐一坐。”

“许清宵是大才,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没有见到之前,也不用想的太清楚。”

“若他真的有能耐,老夫不建议将他拉来,大不了找个孙女嫁给他,联个姻就行了。”

“若他只是有才无智,那就算了,就当做是萍水相逢一场。”

安国公说出自己的想法。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彻底结束了,大魏文宫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也惩罚了严磊,虽然做法让人觉得恶心,但站在大魏文宫的立场上,这是对的,而且是极对的事情。

能在朝廷待的人,没有一个蠢人,大家也不会就纠结什么,到此为止最好。

无非就是许清宵又面临着一个选择罢了。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还是得等许清宵来了再说。

“明白了,父亲您的意思是,明日在朝堂上,不会去争了。”

对方点了点头,领悟其中意思。

但下一刻,安国公眉毛一竖,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道。

“谁说我不会争?”

“我不但会争,我还要痛骂这群破儒,如此天赐良机,要是不骂,岂不是白白错失?”

“这帮狗东西,阴险狡诈,把自己伪装成圣人,明明是自己输了,还非要说成是他们宽宏大量原谅许清宵?”

“你看我明天上朝会不会喷这群狗东西。”

安国公骂道。

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儒官训斥他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要他们这群武官说错句话,就要被拿出来无限鞭尸。

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还不骂?留着过年?

众人:“”

也就在此时,有家丁极速跑来,气喘吁吁道。

“老爷,老爷,刚才小的在外面看到好几个国公派人去购买礼物,一车车的拖走,说是给许清宵送礼去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安国公不由顿时起身。

“好啊,这群王八蛋,早时还跟我,让我不要送礼,要摆一摆国公姿态,没想到一个个自己去送礼了?”

“快,景儿,多去准备点礼物,给许清宵送过去,加快速度,用飞舟去送,别晚了这群老王八蛋。”

一听这话,安国公顿时懵了。

他刚才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他与其他国公商谈好了,大家的意思就是说。

不要对许清宵太好,也不要送礼之类的,毕竟他是国公,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员。

许清宵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当时安国公还觉得很有道理,可还是留了个心眼,让自己儿子备一份礼物,不要太多,就当做是客气客气。

可没想到这群王八蛋居然背着自己,一个个自己抢先去送?

好啊,好啊,好啊,真是一群王八蛋啊。

安国公气到了,直接走出大门。

“爹,您去哪里?”

“爷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安国公头也不回道。

“去讲道理!”

声音响起,众人再次沉默,因为他们知道安国公的道理是怎么讲的。

与此同时。

南豫府。

待许清宵明意过后,所有百姓也皆然回去了,是许清宵主动开口,让众人回去。

自古以来,民变之事,可不是小事,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聚民众闹事,可都是砍头的大罪。

不过自己明意,再加上百姓们也没有闹事,而是聚集在一起,为他伸冤罢了。

以当今朝堂各种局势来看,不可能会做出太过于严法之事。

所以许清宵第一时间,让众人回去,也算是及时挽救,免得惹出更大的麻烦。

百姓们也十分听从许清宵所言,皆然回去,该如何就如何,但他们知道,皇帝的旨意一日不下来,这件事情一日就不算完。

李府当中。

许清宵静静在房中休息。

可实际上却进入了天地文宫之中。

既已经七品明意,就要铸新器,以及铸新文了。

天地文宫内。

“许兄,明圣人之意,当真是震古烁今,朝歌佩服。”

见到许清宵,朝歌行礼,夸赞许清宵的资质。

“只是七品,朝歌兄过誉了,儒道一品一重天,此时我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这般资质纵然再好,若是未来没有细细领悟,只怕一生难晋一品。”

许清宵回礼,同时也有自知之明。

七品明意,他已经做到。

可六品立言,他还没有做到,并且立言更加困难,这个立言,不是说我要做什么做什么,我的人生要做什么做什么,就算是立言。

而是发自内心的立言,否则你为何立言,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许兄如此天赋,且又能如此沉稳,愚兄都有些羡慕了。”

朝歌感慨道,他这句话是实话,的确有些羡慕许清宵,入学一个多月就已明意。

而且明的还是圣人之意,如此这般,居然还有了不得的心性,实实在在让人不得不感慨啊。

不过也就在此时,朝歌继续说道。

“许兄是来刻新文,铸新器的吧?”

朝歌询问道。

“恩,已经晋升七品,怕有些来不及,所以安心下来,打算刻文铸器。”

许清宵也不含蓄,直接说道。

“贤弟先不急,已经到了七品,可以缓一缓。”

“你现在要好好想清楚,明意文章是什么,以及铸何等文器,到了这个程度,不用太急。”

朝歌认真说道,告知许清宵现在不用太急,想清楚之后再来。

“可以拖延吗?”

许清宵有些好奇,毕竟之前都不可以拖延。

他也是怕耽误时间,所以才会急急忙忙回到李府休息。

“没有关系,明意之后,不用如此着急,重点是明与意,之前养气,开窍,修身,皆然是基础,到了明意之境,就不能如此了。”

朝歌回答道。

许清宵明白了,之前急是因为刚刚入品,铸造任何文器,包括刻印任何文章都无所谓,因为在儒道当中,你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一般。

可如今明意,就代表你长大了,长大了你就知道你想要什么,不是说你随便铸造出来的东西,就一定适合你。

适合,才是王道。

“那既如此,愚弟就先行离开,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朝歌兄了。”

许清宵开口道,同时又朝着朝歌行礼。

后者回礼,当下许清宵便消失在文宫中。

待离开文宫后。

房间内,许清宵睁开眸子,便听到外面细细之声。

是李鑫与陈星河等人的声音。

从床榻上走下来,许清宵推开房门,面上带着温和笑容,看向三人。

“见过李兄,见过王兄,见过陈师兄。”

三人聚集在门外,念叨着一些朝廷文宫的事情,怕打扰自己所以不敢入内。

故此许清宵直接走了出来。

“师弟,有件事情师兄与你说,不过你知晓后,也莫要生气。”

陈星河开口,同时怕许清宵生气,提前让许清宵做好准备。

“何事?”

许清宵有些好奇,自己如今明意,按道理不应该会有什么麻烦啊?

即便是大魏文宫不想放过自己,那又如何?许清宵有自信,皇帝会保他。

“师弟,你先看。”

陈星河没有多说,将一张告示递给许清宵。

这是大魏文宫的昭文。

接过昭文,许清宵一眼看去。

只是一眼,许清宵便看完了其中内容。

到了他这个境界,一目十行都显得有些侮辱。

“知道了。”

许清宵面容上没有任何表现,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知道了。

“许兄,您不生气?”

“是啊,许兄,若是生气的话,大可以说出来,没关系的,我们都是你的人,根本不会传出去,骂就骂几句。”

李鑫与王儒有些好奇。

他们没想到许清宵看完昭文之后,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已经猜到他们会如何做,与我猜想一般,没什么生气。”

“不过,帮我传句话,我许清宵虽尊重朱圣,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不会弃意,也无需为我考虑,立像之事,有些托大,当不起。”

许清宵很淡然道,他压根不在乎。

朱圣一脉这样做,无非就是恶心恶心自己,把他们形容成圣人,再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误入歧途之人。

上演一场圣人救赎之事,成与不成,他们都不吃亏,都能赢得一个好名。

但许清宵也不在乎。

准确点来说,不是不在乎,而是先记住了。

自己早晚要去朝廷,早晚要跟这帮人见一见,与其在这里无实质的怒骂和愤恨,倒不如好好计划,做好准备。

等到了京城,让他们一个个开心不起来,这不是很好吗?

一时口舌之争没有任何必要。

要看的长久一点。

自己当世闻名,完全有资格斗一斗。

更主要的是,自己年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斗不过这些人,把他们熬死还不简单?

到时候自己就朝堂无敌手了。

“许兄气量当真是大啊,佩服佩服。”

“师弟不愧是师弟,不错,不错。”

三人开口,忍不住夸赞许清宵这气量。

“行了,李兄,王兄,陈师兄,我打算写一篇文章,让府君派人送去宫中,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担心百姓受到牵连,就先不闲聊了。”

许清宵开口。

大魏文宫的这份昭文恶心自己。

那自己也有必要在朝堂先恶心恶心回去了。

知行合一嘛。

想到就做。

而此时。

南豫府外,两道身影也极速穿梭在山脉中。

是程立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