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两个字，李凌已经听得太多。</p>

他不认为这次任务会因为增加了一个年轻辅警而有所改变。</p>

虎平涛吐字清晰，“有”这个字把李凌已经来到嘴边的那些话硬生生压了下去。</p>

他没有恶意，只是习惯性想要安慰这个来自耳原路派出所的年轻辅警。</p>

整个缉毒大队所有人都不看好虎平涛，认为他就是个“过来帮忙办事的”。</p>

是的，办事，不是办案。</p>

“小虎，你都发现什么了？”李凌从驾驶座上转过身，他脸上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以及惊讶。</p>

虎平涛用摩丝固定好发型，戴上一顶黑色渔夫帽，对照着镜子迅速检视自己的形象与之前有无重叠，随口应道：“回头再说。”</p>

他拉开车门跳下去，转过弯，正前方不远的路上，迎面走来按时间返回接替化妆的何萍。在她身后更远的位置，可以看到正与小吃摊主结账的李丽红。</p>

何萍上了车，李凌连忙拿起摆在旁边座椅上的一块硬卡纸隔板，挂在望后镜上。条件有限，按规定他不能离开驾驶座，只能用这种方法避免尴尬。</p>

何萍在后座上换衣服，脱掉长裙，换上浅灰色长裤，加上颜色偏暗的外套，解开扎头的发绳，用化妆颜料改变肤色，年龄骤然间增加了至少十岁。</p>

驾驶座上传来李凌好奇的声音：“何萍，我听小虎说，你们发现李丽红有问题？”</p>

正用湿纸巾擦掉嘴上唇膏的何萍停住动作，疑惑地回答：“没有啊！我这一路上都盯着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p>

李凌的语气有些古怪：“我刚问过小虎，他说有。”</p>

何萍摇摇头，用力擦抹着嘴唇：“不可能。李丽红跟前几次一样，在客运站上车，下车以后就吃米线，好几年了都这样，没变过。”</p>

李凌双手握着方向盘，透过贴有防晒膜的挡风玻璃，注视着背向自己逐渐远去的虎平涛，拧起眉头：“那这小子是故意逗我玩的？”</p>

何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想因为这个引起同事间的矛盾，含含糊糊道：“也许小虎看出了一些问题。那个……你也别急，等回到队里再说。”</p>

李凌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p>

这一刻，他对虎平涛的印象分骤降，不及格。</p>

……</p>

何萍很快追上了跟着李林红进村的虎平涛。来南泉村玩的人很多，都是陌生面孔，当地村民早已见怪不怪。</p>

虎平涛坐在路边一棵大树下乘凉。这里位置很不错，可以看到李丽红老宅紧闭的大门，侧面刚好是一堵矮墙，必须走到近处才能看到他斜侧的身影。</p>

何萍走到树荫底下，装作欣赏风景，压低声音问：“李凌说，你有发现？”</p>

虎平涛保持固定坐姿，以同样低沉的音量道：“是的。”</p>

“你发现了什么？”何萍有些惊喜。</p>

“暂时还不确定，回去再说。”说完，虎平涛起身离开，沿着村路往北面走去。</p>

……</p>

下午三点，李家老宅的门开了，李丽红离开家，敲开隔壁邻居的门。半小时后，她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双手拎着沉甸甸的蔬菜再次出现，沿着来路，朝着村口的车站走去。</p>

班车固定返回的时间是下午四点。</p>

虎平涛与何萍上了同一辆车，继续监视李丽红。</p>

车至客运站，下车，李丽红带着那些蔬菜往家的方向走。</p>

一天的监视结束了。</p>

虎平涛扫了一辆共享自行车离开。</p>

何萍走到附近的公交站台，上车坐了两个站，下来的时候，李凌的车子已经停在路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