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六十六章 相当于判了死缓(1 / 2)

官涯无悔 关越今朝 0 字 2021-09-20

 转瞬间,已是三天过去,日子到了九月二十三日。

下午上班不久,楚晓娅到了党政楼705办公室。

进到屋子,楚晓娅取出一沓纸张递了过去:“市长,你看。”

对方没有称呼“您”,楚天齐感觉舒服了好多。本来熟的不能再熟,以前又一直是同事,年岁也差不多,他还是习惯更随便一些。

接过纸张,示意对方坐下,楚天齐翻阅起来。

看过一遍,指着这沓纸,楚天齐问:“这就是星期六拦车取样的化验结果?”

楚晓娅点点头:“是,都是那天从罐车上直接取样,然后拿回局里,在试验室做试块养护。今天上午相继达到满三天养护后,做了抗压和抗折强度试验。所有水泥试块的抗压强度都是在十一至十二之间,抗折强度都是在二点五至二点八之间。这样的指标,分明就是三二五非早强型水泥,根本不是四二五水泥。公路用水泥都是非早强型的,四二五水泥对应的三天抗压强度应该在十七兆帕以上,抗折强度应该在三点五兆帕以上。

数据表明,二十号早上,拦车取样的水泥都是非早强型三二五水泥。而随车通行的出货单、检验合格证、化验报告,又都是四二五水泥,显然水泥公司在偷梁换柱,在造假。这个展翅高飞果然不老实,随时都要钻空子,都想混淆是非,还是市长看的准,还好我们及时做了化验。”

楚天齐问:“他们这么偷梁换柱,应该是利益驱使的结果,以三二五冒充四二五,能够获利多少?”

“以目前的市场行情来看,每吨差价在三十到三十五元之间。”楚晓娅给出回复。

楚天齐缓缓的说:“这么说,水泥价格由每吨二百七降到二百三十五,通过这么一弄,价格全找补回来了。”

“是呀,他们是找补回了价格,可是一旦这批水泥运到现场,工地是当四二五使用的,那么就为整个公路工程留下了巨大的安全隐患,甚至人命关天呀。这样的企业实在无良,太没有社会责任感,说他们丧尽天良并不为过。”楚晓娅是咬着牙说的

“在之前的时候,展翅高飞有过这种情况吗?”楚天齐追问。

“没有。在我做交通局长后,肯定没有这种情况,相关试块和数据检测都记录在案。”楚晓娅回复很肯定。

略一沉吟,楚天齐又问:“市局打算怎么办?”

“市局目前做了两项工作:一、这些取样试验,还有对应试块继续在做养护,待二十八天后再做试验。二、从二十日开始,对到场的水泥已经连续三天取样,待分别达到三天养护时间后,分别做抗压和抗折试验,看有无三二五水泥混进施工现场。”说到这里,楚晓娅再次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鉴于展翅高飞的恶劣行径,市局拟打算做出严格的惩处措施,这是初拟意见,请市长过目。”

接过这张纸,楚天齐认真看过每条惩处措施。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依你看,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假如这么处理后,会出现什么后果?”

楚晓娅不由一楞,然后回答:“从取样时的情形和这两天的调查看,就是三家分公司管理层所为,个别技术负责人参与,基层员工并不知晓。比如,罐车司机就不知情,他们当时的那种状态已经足以说明,也与事后调查情形相符。假如这么处理后,应该会出现以下情形……”说到这里,楚晓娅停了停,然后疑惑的问,“市长不同意这样处理?”

“不是不同意处理。”楚天齐摆了摆手:“对于无良企业的违规行径,我是深恶痛绝,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恨不得直接把其置于死地。但是,拿眼下这事来说,你想过没有……”

“叮呤呤”,忽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话音。

停止讲说,楚天齐拿起了电话听筒。

……

从星期六开始,张鹏飞便惶惶不可终日。

本来姓楚的就处处步步找自己麻烦,现在又混到对方手里,那小子能不狠狠收拾自己?用“收拾”一词并不准确,可能用“杀”字更为贴切。

这次还和以往不同,那是各种证据齐全,不但有现场的录像、照片,而且还现场取样,百分百在做强度试验。不用试验,相关数据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要求那么做的,还不知情?要命的是,这次没有一点狡辩的机会,打马虎眼的空子都没有,早就被那家伙全给堵死了。

哎,我的点咋就这么背?本来自己也没想怎么,就是想着农业不足副业补,想着多少找回点损失,咋他们就提前预知了呢?大周末的,那娘们不好好休息,偏偏去路上干什么,交通局人都是吃饱撑的?公安局的人也是,一分钱也罚不上,跟着起什么哄?肯定不是楚晓娅、孟克之流的主意,他们哪有那么鬼?分明是姓楚的特别授意。

老子就不明白了,姓楚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转的,咋心眼就那么毒?老子真怀疑,那家伙肯定有过类似经历,否则怎么能盯的那么紧、那么及时?一定是的。就好比厨子当老板,最会控制菜品成本一样,因为他本身就知道漏洞在哪,本身就是漏洞制造者。

先不管是谁想的毒招,反正这次是犯那家伙手里了,于公于私绝对没好,那家伙绝对会“杀”了自己,“杀”了展翅高飞。而且人家还完全站在了道义制高点,把公报私仇包装的堂而皇之,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他娘的,老子怎么就命里犯那王八蛋?都怪那婊子,要是没有她,老子认的他是谁?臭婊子,真是他娘的祸水。张鹏飞又把怨气撒到了孟玉玲头上。

“笃笃”,敲门声响起。

长嘘了一口气,收回思绪,张鹏飞说了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