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虚空胎息经的火候更深，精神力更强，心眼观照的范围也会增加。</p>
到时候，自己施展佛咒的范围大增，会远远超过视野范围。</p>
他心念微动，继续催动清心咒，然后一道道清心咒落到了湖中的鱼儿身上。</p>
每一条鱼一道清心咒。</p>
清心咒落到鱼身上，清心咒的熟练度增加不如人身，三条鱼才抵得上法宁。</p>
不过他一次能将清心咒落到五条鱼上。</p>
这样反而更快。</p>
他一口气练了一天的清心咒，虚空胎息经显威，竟然丝毫没感觉到疲惫。</p>
傍晚时分，法宁去斋堂拿来餐匣，两人正吃着饭，法恩飘然过来。</p>
法空于是来到慧南院中。</p>
夕阳已经西下，暮色上涌。</p>
慧南正在院中练拳，穿一身灰色短衫，仍旧是那一套慢悠悠如太极拳似的拳法，懒洋洋瞥他一眼。</p>
法空这一次没贸然打扰，站在一旁静静观看。</p>
慧南仿佛没看到他，依旧慢慢悠悠打拳。</p>
晚风徐徐，摇动墙边的青竹簌簌，它们正随着他拳势而起起伏伏。</p>
直到慧南打完了拳，收了势子，法空才合什一礼：“师祖。”</p>
“她来过了？”</p>
“谁？”</p>
“装什么糊涂！”慧南斜眼看着他：“以为我是聋子瞎子？”</p>
“哦，唐前辈。”法空点头：“确实来过了，伤心欲绝，痛不欲生！”</p>
“哼，痛不欲生！”慧南发出一声冷笑，冷冷道：“她怎么不早死！”</p>
法空沉默。</p>
这话太毒，太不符高僧的身份。</p>
也看得出他对唐月颜多么痛恨。</p>
“你知道吧？”慧南冷冷道：“你师父圆寂时，只有四十六岁。”</p>
法空颔首。</p>
他其实是不知道的。</p>
慧南抬头看向暮色，眼神恍惚，悠悠说道：“如果没废了武功，现在还活蹦乱跳，再活过一百年没问题。”</p>
法空轻轻点头。</p>
师父圆智的资质惊人，类似于现在法悟，惊才绝艳，必然是一代高僧。</p>
跨入神元境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活到一百五十岁也轻轻松松。</p>
“这个孽障，没出息的混帐！”慧南咬牙切齿：“就为了一个女人……”</p>
他双拳紧握，青筋贲起。</p>
法空忙岔开话，好奇问道：“师祖，为何唐前辈等到现在才来见师父？”</p>
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他心间，一直想问清楚。</p>
“二十年不得相见。”慧南冷冷道：“这是你师父自己立下的誓言。”</p>
他发出一声冷笑：“你知道他为何发下此誓？”</p>
法空摇头。</p>
慧南道：“那魔女当初废了你圆新师叔，你师父前去替你圆新师叔报仇，想要废她。”</p>
法空轻轻点头。</p>
金刚寺与钓月道的恩怨已深，唐月颜废一个金刚寺弟子，或者金刚寺弟子废一个钓月道弟子，寻常得很。</p>
“可这孽障最终犯了混！”慧南发出冷笑：“这孽障，他……他竟然因为那魔女美貌，就下不去手，反而喜欢上了她！”</p>
法空皱了皱眉。</p>
这确实不应该。</p>
美丽的女人多的是，而且身为和尚，最少是不能碰情关的，否则就是前功尽弃。</p>
“他自废武功，代替那魔女跟圆树谢罪，同时发誓二十年不见她，换来寺内不再追究那魔女！”</p>
“……原来不是寺里废的师父武功。”</p>
慧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这个孽障，只想着女人，只想着自己，就不想想同门，不想想金刚寺，不忠不义不孝！”</p>
法空忙一记清心咒施出。</p>
慧南顿时如撒了气的皮球，长长吁一口气。</p>
身体不再颤抖，手背上的青筋也褪下去，恢复了平静。</p>
他狠狠瞪一眼法空。</p>
法空陪笑：“师祖，事情都过去了，师父已经圆寂，便让往事随风去吧。”</p>
“你没叫师娘吧？”</p>
“当然不会。”法空摇头。</p>
慧南哼一声，脸色缓一缓：“这魔女，害人不浅！”</p>
法空点点头附和。</p>
其实此事很难说到底是唐月颜的错，还是师父圆智的错，两人都动了情。</p>
他肯定不能说师父不好。</p>
慧南冷冷道：“法空，你前途远大，如果真堪不破情关，那就还俗，别既想当和尚，还要有女人！”</p>
法空道：“师祖放心。”</p>
“哼哼，当初我对你师父很放心，结果这孽障……”慧南冷笑连连。</p>
法空转开话题，温声问：“师祖，残天道这批高手过去，还能回得来吗？”</p>
“送死而已！”慧南冷冷道：“他们那边难道没有准备？肯定是陷阱与埋伏等着，看他们怎么死！”</p>
“朝廷为何不让我们去大永报复回来？”法空道：“为何派了魔宗的高手？”</p>
他其实并不关心这个。</p>
可显然慧南是关心的。</p>
说这个便是祸水外引，免得继续训斥自己。</p>
慧南皱眉头。</p>
“除了残天道，其他五道呢？”</p>
“据寺里的消息，其他五道都有高手过去。”</p>
“难道只有魔宗六道？”</p>
“嗯。”</p>
“这难道不奇怪？”</p>
慧南白眉锁得更紧。</p>
法空暗松一口气，趁机合什一礼：“师祖，我还没吃饱饭，先告辞啦。”</p>
慧南瞪他一眼，摆摆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