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快要接近晚上10点钟,悦悦一个人徘徊在湖边,一边哭一边寻找小豆,她娇小的身影,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孤兽一样,令人怜惜。泪水顺着她的脸庞,像雨点一样滑落下来,仿佛是配合她的悲伤一样,天空中居然真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凉的雨丝慢慢滑进悦悦领口之中,让她的心也随着雨丝一起变得阴冷不堪。悦悦蹲在河边的草丛里,再也没有力气继续走下去了,她只是不停地哭,好像哭声能把她的小豆找回来一样,
月亮逐渐被云层覆盖,暮色中,湖面中央飘过来一个身影,他穿着火红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向前飘扬,干枯瘦弱的双脚站立在一根连接着湖面的细长竹竿上,慢慢向草地上正在哭泣的少女靠近。
这个人的衣服飘扬得很高,身上还有白色和浅蓝色的丝带缠绕着,根本看不清他的容颜。不过,他那双直盯着悦悦的眼睛,透射出如同珍珠一般的光芒,就好像小豆的眼睛一样。
“臭小子,你吓死我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19岁的少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充满担忧神色的英俊脸庞就开始怒吼。
床边的小豆还是一如既往不会对她生气,小声说:“对不起!我找到了木板,把那艘破船修复之后,等不及你来,就一个人想先划出去试试看。结果船发生了故障,根本没有办法靠岸。最后飘到湖中心,我以为自己会随着船沉没呢。没想到遇到了这位人工岛旅店的老板李伯伯,才算捡了一条命。”
跟随着小豆的话语,悦悦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位50多岁的老人,这个老人看上去十分健壮,身高甚至比小豆还要高一些,头发花白,肤色黝黑红润,一看就是经常在河面上来往的人。
悦悦赶紧从床上下来,对着李伯伯鞠了一躬,说:“谢谢你救了小豆,也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这么客气,小姑娘,我只是应小豆的要求到河边来接你而已,并没有救你,而且我总共去了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才总算看到你趴在河边哭,前面两次都没有找到你。你从市镇回来,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吗?”李伯伯问道。
那么50年前的渔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诺诺和他的父亲又遇到了什么事情?究竟是死在湖上,还是失踪了?这一切一切的问题,现在都还没有办法回答。
还有一点,接待小豆和悦悦的李伯伯和15年之后接待恽夜遥与谢云蒙的老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都姓李,也都是人工岛旅店的老板,按照工作、姓氏、年龄三方面来看,他们是同一个人的几率很大,而且外表也像。
但任何事都不能这么快下定论,而且从态度上来看,15年前的人和现在的人似乎都在害怕一些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肯定同早已废弃的大湖北面渔村有关。尤其是现在的老诺,暗中对于谢云蒙的刑警身份还是十分忌惮的。
现在我们先撇开这些问题,继续跟着15年前后的两拨人,来看看他们之后到底又经历了什么?
时间回溯到15年之前
小豆和悦悦本想帮着李伯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是他们嘴上说的太好听,实际上却什么也不会做。倒是弄出了不少笑话,最后李伯伯说:“你们就安心在这里玩两天吧,不要紧的,我们这里经常会接待很多免费客户,因为我们主营的并不是旅馆,而是售卖雨伞。”
“售卖雨伞?”悦悦感到很好奇,她问:“为什么盖了那么大的房子,主营的却不是旅馆呢?雨伞的话能卖几个钱?”
“我们啊,有制作雨伞的独门秘方哦,每一把雨伞都比船帆还要结实,价廉物美,而且还非常漂亮。”李伯伯得意地说,50多岁的他还没有驼背,笑起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精神焕发了。
小豆也看着他问道:“那是什么样的雨伞呢?能不能让我们也看一看?哦,对了,你刚才那艘船是故意把船头做成雨伞的形状的吧,以此来做广告招揽顾客吗?”
“确实如此,你好像很聪明呢,不过,其实买伞的顾客并不需要我们多做介绍,每一个到我们旅店来住过的人,都会带很多把伞回去,而且,有的还会三番四次过来买,不仅自己使用,还会赠送给朋友和亲戚,我们那些伞真的非常受欢迎的。”
“那你们的伞叫什么名字呢?”悦悦问道。
情节发展到这里,重明灯和重明鸟已经都呈现在了我们眼前,但是所谓的毕方呢?毕方也是一种鸟,一种与重明一样的上古神鸟,但这种鸟却不是什么五德之鸟,而是为情所困的劫难之鸟。
叶阿姨拿出来在那把伞上,画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重明鸟,而是毕方鸟。毕方鸟的身体行是丹顶鹤,颜色如同火烈鸟,两翼一足,它不吃五谷,是黄帝家族世代相传的守护神,为家族扫平一切劫难。但是当毕方邂逅蚩尤的时候,却一见钟情。
蚩尤与黄帝大战,最后,蚩尤战败死亡,而毕方,则成为了留在人世间,等待爱人转世归来的痴情鸟。
所以那把伞根本就不应该用重明来命名,它应该叫做毕方灯。李伯伯不愿意出售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但是,他为什么不说清楚伞上画着的其实是毕方鸟呢?还有,这把伞上毕方鸟的那双瞳孔,被刻意画成了重明鸟的样子,像珍珠一样清澈明亮,这又是为什么呢?
15年前,寻找自己记忆的少年,以及现在心血来潮,来到大湖旅游的刑警和演员,遇到的一模一样的人,来到了一模一样的地方,登上了一模一样的岛。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巧合,也许在冥冥之中,老天爷早已安排好了这种巧合,让他们在不同的时间里,来到同一个地方探寻50年前的秘密所在。
2011年
火红色雨伞覆盖的小船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座长方形的人工岛呈现在恽夜遥和谢云蒙面前,人工岛的形状就像是一座大桥一样,只不过底下并没有桥洞,而是有巨大粗壮的支架交叉支撑着。支架中间的缝隙很小,这样也能更好的防御风浪。
在人空岛的西面,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走道,走到下面也有同样的支架。走到平行向南,延伸到足够的长度之后,又向东面拐弯,呈斜坡一直向下连接到小小的码头上,码头上有踏板,船就停靠在他们前方,等到客人全部下来之后,在绕过码头,进入人工桥和走道围成的安全港湾之中。
“一开始的毕方岛还挺热闹的,也确实能够维持剩下渔民们的生机。不过后来,这些渔民和外界的沟通渐渐断绝了。在我和父亲来到这座毕方岛上的时候,他们的后代子孙已经所剩无几。”
“当时我40多岁,城市里到处都在如火如荼的开发建设,我们因为是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开设旅馆的,所以听说这座毕方岛要公开招募经营者之后,我们就想着要到这里来开家旅馆。”
“也算是占有一块未来的旅游胜地吧,我和父亲那个时候都相信,这里的大湖总有一天会开发成旅游观光地,也许四周还会建设公园、游乐园等等一些招揽游客的设施。这样一来,旅店生意就会红火起来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我们在城市里的旅馆已经败落了,亲戚们也都到了外地去,父亲到了退休年龄,我呢,又没有什么本事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所以才决定到这里来碰碰运气的。”
老诺打开话匣子之后,就开始叨叨絮絮说个不停,谢云蒙见缝插针问道:“您今年高龄了?”
“虚岁67。”老诺说。
“那您40多岁的时候应该是在十五六年以前吧!也就是说,你们这家旅馆在这里大概开了十几年,难道一点都不想回城市里去生活吗?那里现在可是日新月异,各种各样商机丰富的很呢!”
“不想了,在这里已经过习惯了,你看我这把年纪,又没有子女,根本没有什么精力到城市里去重新奋斗。还是呆在这里养老算了。再说,我们现在主营的也不是旅馆业务,是售卖雨伞。你和恽先生刚才看到的那艘船,船头之所以会做成雨伞的形状,就是为了宣传我们自家生产的重明灯伞。”
“重明灯伞?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这样称呼呢?是不是和毕方岛有一样的寓意?”谢云蒙继续问,恽夜遥进入卫生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做事总是磨磨蹭蹭的,谢云蒙也不去催促,他把身体靠在东边柜台的侧边墙壁上,继续听老诺回答自己的问题。
深夜,小豆独自一人站在人工岛上,他依然在眺望着远方的湖面,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湖面非常阴暗,可以看到底下大片深沉的颜色。也不知道是夜空的倒影,还是湖面底下泥沙的颜色,总之,小豆觉得这样看上去非常压抑,可是他又忍不住要去看。
悦悦早已经回房间睡觉了,她知道小豆有晚睡的习惯,所以也没有在他身边唠唠叨叨。倒是叶阿姨,过了午夜12点,还一直逗留在旅店大厅里,翻看着账簿,好像有账目算错了一样。
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叶阿姨看到了门外小豆的身影,她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门外,对小豆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要锁门了。”
小豆听到有人呼唤他,赶紧别过头去,他有些暗沉的脸庞上透露出一股悲伤,珍珠一样的瞳孔中也蕴含着泪水。看到小豆这副模样,叶阿姨慢慢走上前去,伸手帮他抹去了脸上潮湿的水渍,也不知道那是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还是随着风一起吹过来的湖水。
叶阿姨问小豆:“你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小豆摇了摇头,回答说:“没有,只是想到自己一直都身体不好,连出个远门都需要悦悦寸步不离照顾,心里就有些难过。”
“那个女孩原来叫悦悦,很好听的名字。”叶阿姨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意小豆说的话,顺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小豆的身边,走回旅馆门口。
“是啊!很好听的名字,总是能让人觉得开心。”小豆低下头,似乎不愿意与叶阿姨的目光对视。
叶阿姨问:“小豆,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体一直不好的原因呢?”
“我不知道!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躺在床上,也许是先天的,也许是因为我自己情绪不好造成的,小时候是父亲照顾着我,后来我遇到了悦悦,她同样对我尽心尽力。可惜,我自己都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也不能够给她承诺。”
“悦悦愿意照顾你,就证明她是喜欢你的,那你又为什么要犹豫呢?如果向她求婚的话,你就可以得到一个照顾自己一辈子的人了。”
“没关系,我就看一眼。”
看着不依不挠的小苏,莫向西显出很无奈的样子说:“好吧,你要进去看是你的事情,但是弄脏衣服的话,女仆可不包办清洗。”
“我知道!”
小苏说完,大踏步走进了房间,他毕竟是个男人,对于地上的脏污多少有一些抵御能力,所以并没有因此停滞,而是几步跨过烂泥,在卫生间和卧室门口停下来,捏住鼻子朝着整个房间里看了好几圈。
虽然周围臭味非常浓,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褚福确实已经离开了。房间里的窗帘和窗户全部都呈打开状态,估计是莫向西想要驱散一点味道所以才打开的。
回到房门口,小苏说:“莫先生,你最好给隔壁的云小姐换个房间,她下午已经抱怨过好几次了,说臭味让她没有办法安心工作。你赶紧安排吧,要不然等一下出来又要大吵大闹。”
“再说,我也需要随时赶工作进度,今天这个样子已经让人很烦恼了。”
“好,我马上照办,要不苏先生你先回房间里去休息一下。”莫向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小苏瞥了他一眼,头也不回朝自己房间走去,身后的小莫赶紧跟了过去。
“小莫,你跟着苏先生干什么?”莫向西喊住侄子问道。
“我正在帮苏先生的忙,他需要调配出合适的颜色,让我帮他参考。”
“哦,那你去吧。”莫向西说完,回到了褚福的房间里面。
一关上房门,莫向西立刻瘫软在地板上,只要再过几分钟,他就会伪装不下去露出破绽。
等到剧烈跳动的心脏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莫向西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起身来,他一站起来就赶紧将房门反锁,走到窗前把头伸出了窗外。
那里的泥土地上,赫然躺着褚福的尸体,如同獒犬一样的脸面早已经肿胀变形,脖子和露出来的手臂上布满了绿斑。看上去可怕极了。
“唉!小遥,事情不能太过于乐观了,三人行是暂时的,你总有一天要做出选择,而且现在小蒙和你的关系已经发展到那种程度了,你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小蒙目前来说是最适合你的,小左的话,你要适当保持距离,有时候人不能太贪心,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
“我知道……小蒙一直很爱我……”
“对了,我好像听意凡说过,你们家过去都在演艺圈中有一定地位,尤其是你母亲的娘家,这些你了解吗?”罗芸突然改变话题说道。
恽夜遥抬起头来说:“我知道这些事,没什么特殊的啊!”
“不是,意凡有对我详细说过一些事情,我大致记不得太清楚,好像过去演艺圈发生过一件大事,和你们家应该有些关系。那件事是……”
“姐姐,你在说什么?”罗芸正想继续说下去,身边突然传来了罗意凡的声音,好像是谢云蒙已经拦到出租车了,正在等着恽夜遥上车。
恽夜遥没有在意罗芸最后的话语,他和夫妇二人匆匆道过别之后,就大踏步向法医和刑警的方向跑了过去。
罗意凡一边目送恽夜遥离开,一边对罗芸说:“姐姐,你是不是想告诉他那件事?”
“意凡,他总要知道的,就算是他的父亲,也不可能瞒他一辈子。”
“可现在不行,你会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罗意凡搂住姐姐的肩膀说,他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反而同罗芸一样带着无奈。
罗芸继续说:“长痛不如短痛,时间等得越长,小遥今后要经历的打击就越重,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他伤心!”
“那可不一定,当年你经历那么长时间的痛苦,不是也迎来了幸福吗?也许最后莫海右和小遥的父亲可以达成和解呢?”
“老公!你不要忘了,小遥现在的处境!小左是在刻意回避,我觉得他是想要将过去全盘否定,这里面的原因我相信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不是吗?小左和小右是兄弟,有些事他们不能……”
等到他反应过来,一定会先冲进厨房里,把褚福留下的痕迹消灭干净,然后再将尸体抛到窗户外面去,那么,莫向西就一定会像褚福一样碰触电热水壶的表面,以及电源插头。
因此,凶手要是在这两个地方安上沾有毒药的,尖锐的东西,莫向西一定也会受伤。他没有受伤的原因,可以说是凶手并没有在这两处地方动手脚。
或者也可以说是凶手已经把这两处地方所动的手脚给清理掉了,这就要涉及到房门的问题了,房门为什么会被反锁?是谁反锁的?
是褚福吗?怎么可能!褚福可是直接死在卫生间里了,那么是莫向西吗?也许是,但大家不要忘了,莫向西从神秘山谷回来之前,小莫和云雅暮两个人就已经确认过,褚福房间门被反锁这件事情了。
所以我们的问题应该这样问:是谁在莫向西回来之前,将褚福房间门反锁的?这个人只可能是下午三点之前待在卡申夫别墅里的人。
我们可以使用一下排除法,首先就是小莫,他有可能吗?有,小莫直到中午才走出房门,他出来的时候脸色极端不好,一直推说自己肠胃不舒服,连饭都没有吃多少?
这种反应,不是和目前在褚福房间里发现尸体的莫向西很像吗?肠胃不好有可能真的是生病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恶心的东西才造成的。
小莫一早上在房间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行动,就算有两个人去找过他,可是也不会占用多长的时间吧,他为什么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出来吃呢?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把小莫看作是这起凶杀案的第一个嫌疑人。
第二个我们来看小苏,小苏是8:30早饭开始之后到楼下的,他并没有拖延多长时间,到楼下之后就一直坐在其他人的视线范围之内,直到和莫向西打过招呼进入一楼房间为止。
小苏进入一楼房间是为了找前往神秘地点的地图,找到地图之后,他就立刻和另外一个同伴离开了卡申夫别墅,一直到中午12点左右才回归,因此可以确定中午之前,小苏绝对没有进入褚福房间清理证据的时间。
不管从外表还是从经济实力来看,沈亚弈确实都和云雅暮有一段距离,但两个人内在其实可以说是半斤八两,根本就分不出谁更胜一筹。
同样,沈亚弈早饭之前干了些什么?我们也不得而知。就这一点来说,他和云雅暮的嫌疑是相同的。
下午云雅暮回到房间里之后,沈亚弈就不知去向了,没有人看见他究竟是回了自己房间,还是离开卡申夫别墅出去了。
云雅暮在褚福房间门口大吵大闹的时候,沈亚弈也同样没有出现,这一点,我们暂且可以归结为他并不在房间里,因为没有人去他房间看过,所以没有办法肯定得出结论。
最后就是宋跃华和两个女仆了,早晨的情况其实她们也差不多,期间宋跃华偷偷去过小莫房间里一次。中午之后,她回房不久就约上两个正在休息的女仆一起出去了。
不过这种行为也属正常,宋跃华是雕塑家,做这一行的人总是需要很多材料和工具的,宋跃华可能是要去收集素材,让女仆一起帮忙去拿东西了吧!
反正总结一句话,卡申夫别墅中,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都洗脱不掉杀死褚福的嫌疑,因为是用毒,杀人会容易很多。毒物来源现在可能还在某个人的房间里没有处理掉,但是没有刑警的介入,他们也不可能让别人检查房间的,所以我们暂时只能等待。
小莫跟着小苏回到房间里,小苏的房间和其它客房有些不太一样,大衣柜是放在门口左侧的,而窗户边上则靠着单人床。
小苏习惯在有亮光的地方睡觉,太黑暗的话他反而睡不着,所以床头边缘还夹着一盏小小的节能灯,也许是晚上醒来的时候用的吧。
撇开小苏睡觉的习惯,他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完全不理人这个习惯也很不好,就像现在。小莫好歹也算是半个男主人,可是他进门都已经五分钟了,还不见小苏招呼他坐下。
小苏也不在意房门口一直站着个人,自顾自坐到书桌前开始思考,也许他在为如何得到第二份地图烦恼;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第二份地图,只是在奇怪为什么刚才的那份地图无法到达想要去的地方。
云雅暮暗暗祈祷着,希望褚福可以没事。
烦恼和恐惧让女人感到头顶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耳朵边上的神经也抽搐起来,她伸手从化妆包边上的小口袋里逃出几粒白色的药片,直接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药片散发出来的苦味让女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她趴在桌子上等待药性发挥,耳朵边上的抽搐在一点一点向上延伸,逐渐蔓延到太阳穴的地方。云雅暮很不喜欢这种痛苦,这让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
‘我要怎么办?万一出事的话,一切都会完蛋,蝰角那个笨蛋,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的鬼话,现在我必须想个办法解决危机,实在不行就当蝰角死了,再找人代替他的作用。’
想到找人代替褚福帮助自己,云雅暮的脑袋突然之间清醒起来,蹦出了一个人的绰号勾戊。
是的,勾戊也许可以利用一下,他早上不是一直在向自己示好吗?那就回应一下他,说不定他开心起来比蝰角更加死心塌地呢!
想到这里,云雅暮露出了当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她开始盘算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刚才的药片也似乎发挥了作用,云雅暮感觉头顶上的压力小了很多。
卡申夫别墅后院废旧仓库里面
昏暗的日光从小窗户外面投射进房间,照亮了立柱所在的一小片区域。
这间房间的中央,好像古代房子一样,有一根粗壮的立柱,由于年久失修,立柱表面的油漆都已经剥落了,看上去斑斑驳驳,丑陋极了。
在立柱前面,整齐堆放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和柜子,都是卡申夫别墅历代主人舍不得丢掉的东西。
日光越过所有箱子的顶端,照亮了一小片空出来的地方,那里好像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头顶的发丝随着窗口吹进来的微风晃动着,看上去好像他自己在动弹一样。
视线逐渐向箱子挡住的地方延展,可以看到坐着的人露出一小片额头,因为屋子里光线不足,我们看不出他额头上的皮肤有什么异样。
再往下就陷入一片黑暗中了,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一个轮廓。这个坐在仓库里的人究竟在干什么?他是睡着了还是死了,亦或者是故意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思考?
罗意凡一边转动方向盘,让汽车向右拐过一个四岔路口,一边回答姐姐说:“既然他们能做到,那我们也应该没有问题。等小遥他们破解卡申夫别墅真正的秘密,我会开口向刑警先生和法医先生解释这件事,只要让我们带上一点样品就可以了。”
“虽然说这种方法有点偏门,但好在已经有人试验过了,我们也可以放心大胆的使用。”
“意凡,到时候要先经过蒋伯伯和伯母的同意!如果他们不敢试怎么办?老人一般都会疑心比重一点,再加上现在他们那么疼爱梁泳心,这种东西我估计很难被接受!”罗芸有些担心的说。
罗意凡说:“能不能接受是之后的事情,我们可以带着样品去医院里做检测,只要医院说没问题,蒋兴龙的父母就一定会相信的。目前事情还没有一撇,再说我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去为泳心求药,而是要帮助那些无辜的生命,所以姐姐你没有必要担心的太早。”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我们这样去会不会有危险?”罗芸自从经历了之前的杀人事件之后,对陌生偏僻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容易发生诡异事件的老旧别墅,总是怀揣着一种恐惧却步的心理。
对此,罗意凡用一种很轻松的口气说:“姐姐,这次可不一样,你和我在一起!不要忘了,当初洪晖健那么精妙的计划,都没有困住我,何况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