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泉在山崖下的一个洞穴里躲了一整夜,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逃过搜索的,整个夜晚周围都有巡逻艇在徘徊,幸运的是他竟然能够在水下长时间的活动,用另一种方式呼吸。不仅如此,在水下他还活动的十分自如,跟鱼一样,要不然他也不能躲进这样一个隐藏在海水之下的洞穴里。
他从嶙峋的岩石上坐了起来,阳光从洞口透了过来,不甚明亮,却足够他看清楚一切。井泉情不自禁摸了摸下颌,皮肤上黏糊糊的,像是分泌出了许多粘液,这把他吓了一跳,他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凹凸不平,浮着许多不规则的块状突起,像是蜥蜴的鳞片。
一股惧意从心头泛起,井泉赶紧从岩石上探着头望向了碧绿的水面。水面上有他模糊的倒影,只是这倒影实在太不清晰了,让他分辨不出自己有没有异状。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岩石上,比死亡还可怕的孤独吞噬了他。ŴŴŴ.biQuPai.coM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井泉觉得饥饿异常,这种饥饿驱散了对自身异常的恐惧。恰好一条水蛇游进了洞穴,它色彩斑斓,身上有黑白分明的环,吐着信子在水中畅游。
井泉盯着扭曲成S型的水蛇,双眼放光,他吞咽了一口唾液,伸手一捞,这一下迅捷的吓人,那条水蛇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被井泉掐住了七寸。
水蛇张开了毒牙,红色的信子在井泉的眼前飞快的伸缩,长满黑白环的身躯紧紧的缠上了他的手臂,如同一根弹簧。
井泉忽然间却觉得有些悲哀,他强忍住一口咬掉水蛇脑袋的冲动,狠狠的将他扔进水里,低声怒吼:“快滚!”
那条水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没入了大海,眨眼便游的不见踪影。
井泉忍着饥饿和干渴,在洞穴里躲到了晚上,直到洞口那一抹光完全消失不见,才跃入了水中,顺着水流回到了岸边。
抬头看到星光漫天,井泉才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喜悦。再三思虑,井泉最终没有选择回到岸上,他潜入水中,沿着海岸向奥佩蒂萨诺教父的城堡游了过去。
井泉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危险,安全起见他应该去撒丁岛海港,那里有离开撒丁岛的邮轮和货船,他随便混上一艘船,就能安全的离开撒丁岛。
至于成默和高月美,他身上有追踪器,只要他们没有发现那支黑死病手机被做了手脚,井泉就能找到他们。
他回去古堡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井泉行走江湖还是讲究一个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奥佩蒂萨诺教父因为他身陷险境,他决不能就这样若无其事的离开。
在波浪翻涌的大海下潜泳,耳膜里只有一种奇怪的水声在响,似远似近,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于是这种“不能就这样离开”的心情更加的强烈。井泉害怕孤独,更害怕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异类,也许只有那些同样身处黑暗之中的黑手党能够给他些许安慰。
———————————————————————————
“及时行乐”号在马耳他并没有停留多久,加满了油继续向着地中海的中心进发,成默左思右想还是将目的地设定在了希腊。
一来希腊华夏的游客多,他们混在其中不会突兀。二来希腊他也算熟悉,尤其是雅典,雅典的地图他已经滚瓜烂熟,想要躲藏起来,有一定的优势。
只是按照他们的速度,到达雅典至少得要两三天。不过成默也不着急,反正眼下他也不赶时间,他还得给井泉预留一点时间追上他,他已经确定井泉没有被抓,如果井泉被抓了,那么“及时行乐号”也早该被追上了,眼下一切风平浪静,就说明井泉已经安全了。
为井泉的安全担心并没有叫成默的心情复杂,他对身具“敌人”身份的对手并没有多大憎恶。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冲突,敌对和情感无关。
就像拿破仑七世,如果不是立场问题,他觉得自己能和拿破仑七世成为不错的伙伴。朋友也许一时之间难以达到,但伙伴绝对是可以。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是拿破仑七世下令让萨柯齐准将联络星门,狙杀谢旻韫的。如果成默知道,那时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和拿破仑七世交易。
总而言之,成默对井泉和拿破仑七世现在还没有“憎恨”这种情绪,井泉想杀他理所当然,拿破仑七世想杀他无可厚非。
同样的,他要抓住了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只是为了利益与安全,与憎恨这种情绪完全无关。
愈靠近地中海的中心,气温就暖,晚上高月美拿准备了红酒还化了妆,非拖着成默去泳池边就着月色求醉。
成默知道高月美没安好心,但他没有拒绝。在他的计划中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不能等到了希腊在去掌控高月美,那个时候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合适,成默觉得不宜拖延。
而且,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些渴望酒精,并不是想要借助酒精来麻醉自己,他对自己的困境毫无怨言,也有信心应对。他只是想获得短暂的休憩。至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那次在长安W酒店因为白秀秀喝醉的情形,向来克制的他喝醉之后放飞自我,能让他获得一种宣泄的快感。
成默知道偶尔宣泄一下沉积在心里的压力,有益身心健康。
因此他这天夜里不仅没有拒绝高月美喝酒的邀请,还喝了很多。
【BGM——《WhenTheSunGoesDown(ExtendedMix)》Talamancn】
临近午夜,到成默应该睡觉的时候,成默依旧在泳池边吹着海风,听着音响播放HIGH到爆炸的电音,欣赏高月美放纵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