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回到属于他和谢韫的房间时,谢韫已经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包括他的箱子,就连床单被子都被她折的整整齐齐,这是谢韫的习惯,即便知道这些东西要被拆下来拿去清洗,她每次退房都会把房间整理的干净整齐,像是没有人入住过一般。
这是效率至上的成默完全不能够理解的奇怪习惯,在他看来也许是强迫症的一种。
成默站在门廊处考虑自己该不该坐下来,坐下来沙发在窗户那边,似乎又破坏了谢韫刚刚打扫干净的房间。犹豫了一下成默还是站到了洗手间的门口,依着门框看谢韫清理洗手间。
“等等......马上就好!”正在折毛巾的谢韫转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成默说。
“不急。”成默说,他注视着谢韫将洗干净的毛巾折叠的像是豆腐块,想起了爱做家务的沈老师。
成默一直很喜欢看沈老师做家务,准确的说应该是“欣赏”。并不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沈老师做家务时有种特别的美感,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做家务是负担,但对沈老师来说并不是,反而像是一种享受,因此沈老师做家务的时候并不急切,总是慢条斯理,格外细致,就像她在插花。
沈老师的家里不管是调料盒还是收纳盒都贴的有她手写的标签,因为喜欢做饭调味品特别多,所以还会给不同的调味品分区。就连洗手台的底下也都没有放过,各种不同的洗涤用品分门别内放在里面。她的衣柜不是特别大,容纳不了太多衣服,于是便把各种不同季节的衣服分类收在收纳箱内,收纳箱上还贴着标签,写着里面收着那些衣服,以备需要的时候,一下就能找到。
即便成默同样是比较严谨的人,也做不到对待生活如此认真,只能感叹沈老师真是贤惠到了极致。
谢韫和沈老师就完全不一样,她不会主动帮成默收拾房间,比如成默的宿舍,尽管谢韫经常过去,却从没有帮成默整理过那些乱放的书,也没有去洗成默的脏衣服以及那些没有来得及扔掉的垃圾。
当然她也不会要求成默为她做任何事情,两个人一起出去也是这样,不论什么事情都是各做各的,涉及到酒店这种共同生活的公共区域,她也不会要求成默按照她的习惯去生活,比如水龙头总要规矩的按在不偏不倚的中间位置,洗手液瓶子、沐浴露瓶子以及其他瓶子的瓶嘴一定要对准同一个方向,毛巾用过一定要洗干净拧干挂好......
这些事情她都会自己解决,除了自己解决不了的,就像成默必须洗干净了才能上床.......她才会要求成默去做,当然成默也可以选择不做,那就只能睡地板。
不过,不管是谢韫还是沈幼乙,看着她们做家务都是一种享受,同样是艺术。
一种是纯粹的艺术;一种是温柔的艺术。
简单来说谢韫就是新时代的现代女性,而沈老师就属于比较传统的华夏女性。
总之都很好,都很完美。想到这里成默心里竟然难得的会出现一种满足感,满足是一种快乐,适当满足,然后满怀期待就是幸福。
这是成默如今对幸福的定义。
谢韫将洗过的毛巾叠好,重新放回毛巾架上,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可理喻?”
“一点都不,对我来说挺好的,起码以后不会为了谁做家务活吵架。”成默耸了耸肩膀说,他语气里没有玩笑的意思,有着很诚实的认真,“我是一个很懒的人。”
“我怎么没有发现?说看看你有多懒?”
“大概.....就是那种能不自己动手就绝不自己动手的人,吃饭肯定叫外卖,除非天气恶劣到影响送餐的效率。我在淘宝上浏览最多的就是扫地机器人、自动洗碗机还有带烘干的洗衣机,记得小时候我为了让我爸把保姆换成扫地机器人以及其他自动设备,做了十几页的ppt,并详细阐述了机器人能比保姆带来更多幸福感......”
正在牙刷洗杯子的谢韫微说:“难道保姆能做的事情不比机器人多?况且机器人还不能做饭,你这个例子不是恰好证明了你并不是一个很懒的人?”
成默摇了摇头说:“不......有保姆的话我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应付保姆,比如有些保姆总会在吃饭的时候试图和我交流,然而交流的内容全都是关于她上一个雇主或者上上个雇主家里是做什么的,条件多么好,小孩多优秀,每天学习钢琴、奥数、跆拳道,然后八卦我爸爸的事情......虽然我很想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想和她聊关于我们家的事情,可我又不敢得罪她,只能耐心听着。”
“为什么不敢得罪?”谢韫转头看着成默不能理解的问。
“可能是看多了社会新闻.....害怕她在我的饭菜里下毒,就算不下毒,弄点什么鼻屎,口水的.....也挺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