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辆卡车徐徐开动,滚轮在车轮的带领下咔啦前行,像碎纸机似的将雪道里的碎石全都碾碎铺平,硬生生碾出一条平整血路。
郑原通过车厢里的监视屏幕朝两侧看去,由于爆炸产生的高温气流,化石树已经融化了不少。
这些树可能以为是阳光把它们融化了,居然像猪笼草似的自己动起来,犹如还活着的海胆,每根枝杈都尽情颤动。
它的树干平白裂出细口,洁白树芯隐隐起伏,从开口的地方伸出很多半透明的触须,看起来就像树干外爬满了鼻涕虫。
有些略粗的藤蔓还会寻找活物,一旦碰到狼牙碾轮,直接被抽出碾成肉泥,连叫疼都来不及,只能缩回藤蔓。
藤蔓被搅碎的伤口冒出猩红植物液,看起来就跟人的鲜血差不多,很多东瀛兵和一些壮丁全都背靠树干被黏住,和树干一起感受着疼痛和饥饿,只要树干想觅食,尸体必定会睁开眼睛,仿佛溺死鬼似的泡发皮肤起伏不定,朝着来往的车辆拼命爬叉。
武功再高也怕铜头铁臂,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专门用于越野的钢铁巨兽,已经变得沤糟的尸体更是不堪一击。
它们只要扒住车厢,立马被惯性硬生生撕下胳膊,甚至有些尸体直接被拦腰撕开,腿脚还黏在树干上,上身却挂在车厢后面,随着颠簸砸在地上。
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尸体前仆后继往车厢扑,如果没成功抓住车厢只能掉进碾轮,咔啦几下被碾成肉泥,均匀糊在雪道上。
“好险,幸亏我们提前上车了,要是真等太阳把化石林全融化了,绝对走不……。”
李凯门还没说完,立马被元迦曼捂住嘴巴,她呼出一口气:“这些丧气的话,等出去以后再说吧,现在是下午2点,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这些化石林已经开始融化了,我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刘天钦看着监视器,指着陆续出现的尸体说道:“这些东瀛兵,估计就是第二掘金队,你们看这里还有很多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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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肥厚棉袄的关外人,甚至还有一些牧民,大概是抓到昆仑山修地堡的壮丁,鬼子可能为了过去,把他们给牺牲了。”
李凯门点点头,语气里满是自豪:“也是苍天有眼,这些树可是抗敌英雄,我们要不是得过去,可得好好祭拜祭拜。”
格勒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要不你代替我们犒赏犒赏它们,你那么肥美,它们肯定喜欢吸。”
李凯门讪笑着摆摆手,一幅不乐意的脸色:“哎哎,别介,别介,我油大,吃了容易三高,吃贡布最好,一身腱子瘦肉,营养又健康。”
“你提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下去。”
李凯门见贡布一脸不悦,赶紧搂着脖子去哄,郑原无奈地摇摇头,李凯门真是不分时间地点喜欢贫嘴,不知道因为这一点得罪了多少人。
他们说话时,汽车已经临近盆地出口,在化石森林全部融化的前一刻,铆足马力驶出盆地。
“哇偶!”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到眼前的环境,郑原终于明白,绝处逢生境的喜悦有多令人兴奋。
众人从监视器里逐渐看清了周围环境,他们正行驶在雪山顶部,盆地的诡异森林远远抛弃在身后。
待汽车驶入狭窄修长的山岗背脊,最宽的地方只能勉强停下两辆车,五辆汽车前后跟随,像是走独木桥般,在雪山巨湖一线天之间保持微妙的平衡。
仔细去看,两侧雪山峰峦一改以前的冰封万仞,变得温柔和缓,冰川雪峰犹如千万万座银白色的尖角馒头,在昆仑山地表铺星罗棋布,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殊不知几千万落。
除了他们驾车行走的雪山脊背,所有山峦都沉浸在地热巨湖表面,如同浮出海面的贝壳,冒着热乎乎的蒸汽。
在艳阳高照下,连湖面也都清澈如镜,巨湖如同灌满镜子,倒映着湛蓝无垠的晴空云穹。
一时间,地热雾气飘荡于雪峰山顶,在千万山巅汇集为金光云雾,积雪在艳阳高照下化为遍体金纱,全都倒映在巨湖周围,在湛蓝如宝石的巨湖映衬中更显得诡谲奇异。
他们走了那么久,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走在天际还是山巅,又或者两者已经密不可分,浑然一体。
“好啊,好啊,昆仑之奇,果然不可捉摸。”
刘天钦明白,隔着监视器都能看到如此瑰丽壮观的景象,那么人眼如果亲自观看一定会更加奇异,他不由得赞叹出声。
嗤拉一声,卡车骤然停在原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后面的车赶紧停下,保持安全距离。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敦戚赶紧呼叫对讲机里的保镖。
“敦戚夫人,我们的车轮胎好像在刚才的盆地被划了,可能要下车更换轮胎,顺便把破冰器收起来,免得误伤了我们的车。”
“好!”
敦戚带着郑原他们走下车厢,保镖们拿出备用的轮胎,取出千斤顶准备更换。
郑原趁着保镖换轮胎的机会,站在身后的雪山脊背朝两侧看,人眼看起来果然比机器更为恢弘瑰丽,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被巨湖与山涡迷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