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噗嗤一笑:“我听着咋感觉像跳大神的,天钦哥都说了要让咱们相信科学,你老神神鬼鬼的干哈!”
普旺不以为然,继续解释自己的话:“你还别说,怀庆哥现在的情况还真有可能是先知转世,要不我带你们去找找古丽大姨。”
“古丽大姨是谁!”
普旺看郑怀庆动了请神的念头,接着往下说:“哦,忘了跟你介绍了,古丽大姨就是为塔山林场做八卦格局的那个人。她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萨满巫师,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跑肚拉稀、红白喜事、婚丧嫁娶啥的,都会让古丽大姨去捧捧场,她的本事可大了,我小时候有个轻重缓急病啥的,被她抓一幅草药就治好了。”
郑怀庆明白,梦中的情景在慢慢变成现实,或许观陀村这位神秘的萨满巫师,还真有可能用玄学角度来解释他的这些怪异行为,见刘天钦也建议他去看看,郑怀庆冲普旺嘉措点点头:“好,今天晚上去吗?”
普旺摆摆手:“今天晚上最好别去,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明天一早吃了稀饭,我带你们俩去拜拜她。”
四个人侃大山到半夜,直到绣花婶子把关子给叫回家,几个人才关灯睡觉,郑怀庆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等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九点多,普旺和他们两个吃完饭,带着打的山货往古丽唐陀家走!
普旺打开一道门缝,把脑袋伸进去,看见院子里没啥人,扯着嗓子嚷嚷道:“古丽大姨,你在家呢?”
“谁啊,是老央家的普旺啊,你来干啥啊?”
普旺嘉措看有人应声,带着郑怀庆和刘天钦走进院子:“大姨,我朋友来找你看看像。”
古丽唐陀刚好把药材端出来晒太阳:“关子吗,要是关子的话,让他自己过来就行。”
她一转身看见两个完全陌生的年轻人,出于萨满巫师的直觉,她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有种特别的气场。
郑怀庆盯着眼前的萨满巫师,她岁数大概在五十岁上下,乌黑发髻编成辫子盘在脑后,两鬓头发已经霜白,穿着颜色稳重的驼红色暗纹雪域袍衫,衣襟领口系着一根五色彩带。
看起来就是个平常的中年女性,很难相信她居然是个跳大神的!
古丽唐陀目光朝眼前的陌生人上下浏览:“行吧,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你这两个朋友想找我问什么?”
普旺把山鸡和野兔放下,扯着古丽唐陀的衣角悄悄嘀咕:“古丽大姨,我这朋友说他经常能梦见魔窟峡谷,但是他小时候又没有在昆仑山生活过,他怕是被什么邪祟惹上身了,想请你们帮他看看!”
她一听普旺说起魔窟峡谷,轻松的眼神逐渐变得郑重:“魔窟峡谷是禁地,他们怎么会梦见峡谷。”
“你跟我来吧!”
郑怀庆得了古丽唐陀的同意,跟着她来到院子里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圆形祈福台!
这祈福台是雪域独有的结实木材剥掉树皮搭建起来,整体外方内圆,正方形台基面积在十二平米,高出院子一米,台基周围是一圈木质栏杆,四面都有可供攀升的台阶。
栏杆共有八根通体黝黑的雷击木立柱,每根立柱挂着黄铜转经筒和酥油灯龛,立柱间以青铜锁链、彩绸、铃铛互相连接,颇具雪域特色的五色带、彩幡旗缀在立柱,不用做法都透漏出神秘气息!
古丽唐陀示意郑怀庆登上祈福台盘腿打坐,既然是有求于人家,他按照眼前萨满巫师的要求盘腿坐下,等她再次从屋里出来,这神婆已经穿上满身彩绸的萨满祭服,一走起来,青铜铃铛叮铃作响。
她让普旺把一张半腰高的祭桌摆在祈福台正东方,郑怀庆回头一看,祭桌上摆得满坑满谷——青稞酒、酥油茶、奶豆腐、牛羊肉干、糌粑饼、各色天珠、天铁、红黄黑绿白五色谷物,所有东西装满铜炉和碗碟,三个香炉插着粗枝供香。
神婆朝供桌前面的神鹰世界树摆了三下,把面具戴带脸上!
等面具一上脸,古丽唐陀马上就像被神灵上了身,走起路像个喝醉酒的酒鬼,凌乱的步伐中夹杂着一丝舞蹈律动。
她左右拿着一只降魔杵,右手拿着一瓶烧酒,嘴里阵阵有词:“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采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