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章，人带来了。”</p>
跟阿斯兰稍稍聊了会儿天，郭金章就跟这位新任的西雅图英国总领事分开了……阿斯兰一直都没说自己此来的真正目的，他也一直没说自己为什么要给哥伦比亚那么优越的合作条件，但是双方又都能大致猜到。不过，猜到归猜到，就像阿斯兰所代表的英国对郭金章的做法感到很不值，甚至是不屑一样，郭金章对阿斯兰的目的也毫不在乎……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事实上，自从回到西雅图来之后，他就几乎没有休息过，每天的睡眠时间都不超过六个小时。</p>
“请他进来。”</p>
“带进来！”</p>
还是市政府办公室，郭金章坐在座位上，看着胸前挂着一个警长警徽的简旺带着两个人把那个家伙推进屋里，面无表情。</p>
“金章，怎么处理？”简旺又问。</p>
“咱们现在没有法官，也没有检察官，按照美国的规矩，你这个警察总监都可以兼任……你说怎么处理？”郭金章问道。</p>
“哼，骗了咱们兄弟的卖命钱就跑，要我说，乱枪打死！”简旺冷哼道。</p>
“不——”简旺的话显然吓坏了那人，本来还被押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不，不不不……郭先生，你们不能这样。我给你们立过功，我帮过你们许多，你们不能这样对我。”</p>
“我承认你确实帮过我们不少忙，”郭金章挥了挥手，示意再次暴怒的简旺不急动手，“可你似乎也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落在我们手里了吧？说说，你是怎么跟我们搞到一起的？”</p>
“我、我……”那人的脸上满是汗珠，金色的头发也都因为湿度过大而贴在了脑袋上，嗫嗫嚅嚅地说不出话来。</p>
“我来告诉你吧。你是因为带着人想抢劫我们，这才被我们抓起来的。”简旺在一边冷哼道。</p>
“是，是，是这样的。”</p>
“乔尼。”郭金章叹了口气，“你是一个土匪。本来，抓住你的那一刻我就可以把你处死，可我没有那么做……我付予你重任。而且，你每完成一次任务，我都不吝重奖。到现在为止，你应该已经我们这儿得到至少十万美元的奖励了吧？”</p>
“何只十万？我看二十万都富裕。”简旺冷哼道。</p>
“我，我……”金发青年，曾经的内华达马匪乔尼跪在地上，只知道支支吾吾。</p>
“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大。”郭金章又长叹了一口气，“骗了我们，居然还敢再回来……你知道你那个‘老朋友’夏洛特是怎么死的吗？”</p>
“他，他是被你们在丹、丹佛城外处死的。”乔尼战战兢兢地答道。</p>
“我很宽容。”郭金章又道，“他跟我们有仇，很大的仇。科罗拉多的华工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冤死的。可他毕竟后来还是帮了我们一点儿忙……所以我给了他一个痛快。本来，我是打算在用完他之后就直接剐了他的，在丹佛城外的那个小山谷，当着我们那七十多个兄弟的面儿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他，可我没有……不仅如此，我还让他在临死之前跟他的妻儿见了最后一面，甚至我还给了他妻子两万美元，就因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曾对我们有过一丁点儿的帮助，即便这所谓的帮助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p>
“我，我知道，您一向都是很仁慈的，非常仁慈。”乔尼抬起了头，怯怯地看着他道。</p>
“我不仁慈。在美国政府的眼里，我就是一个恶魔，杀人狂。”郭金章又笑了起来，“你想怎么死？”</p>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乔尼骇得大叫，整个人都忍不住挣扎起来，要不是因为有人按着，他恐怕立即就要跳起来逃跑了。</p>
“不死？那你骗了我们十万美元怎么算？”简旺绷着一张脸，“金章让你去买交流发电机和电动机的专利，你倒好，这东西明明还没有，你居然就敢骗我们说已经拿下了……”</p>
“我，我只是……“</p>
“我不管你是什么，你骗了我们的钱。”郭金章摇摇头，“这不是我的钱，所以，我必须给兄弟们一个交待。”</p>
“我可以把钱还给你们！”乔尼大叫起来，“郭先生，您一向都很大方的，十万美元，这对你来说只是一笔小钱，您要是不满意，我可以全都还给你们，把您先前支付给我的所有的钱都还给你们……”</p>
“我的大方不是因为我自己大方，而是因为我的兄弟们需要我大方。”郭金章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明白，你已经拿到足够你过一辈子的钱了，怎么还要跑去阿拉斯加？偏偏还要从西雅图走……你是出于什么心态？”</p>
“我、我……”</p>
“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了，”郭金章又自失地笑了笑：“拉出去毙了吧。”</p>
“不——”</p>
“你还有什么遗言？”见乔尼惊骇欲绝的模样，郭金章又问道。</p>
“我，我不……”</p>
“你不服？”简旺冷哼道。</p>
“对，我、我不服！”乔尼突然挣脱身边两人跳了起来，“我是头儿，我才是那些家伙的头儿，可你们为什么要给丹佛更多的钱，却只给我那么一点儿？我才只有他的一半……我不服，你们这样做不公平！”</p>
“丹佛？”郭金章微皱了一下眉，“丹佛是谁？”</p>
“就是斯丹佛！”乔尼赶忙叫道。</p>
“哦！”郭金章点了点头，“你不服？”</p>
“他只是我的手下，我做的事也不比他少，凭什么他得到的比我多？”乔尼叫道。</p>
“因为他付出的比你多。”郭金章淡淡道，“相比起你执行的任务，他的任务也远要危险的多。只要做错一点，我们就不会有在奥尔塔马霍河畔那场干脆淋漓的大胜，而他也会被美国人抓起来，然后以叛国罪毙掉……所以，我认为他的付出与收获是成比例的，并不存在不公平的问题。”</p>
“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要我说，直接毙了了事儿，也省得阿生回来看着不舒服。”简旺又道。</p>
“那就毙了吧。”郭金章点了点头。</p>
“不——”乔尼再次大叫，“我不要死，你们不能杀我。”</p>
“废话多，把他嘴堵上。”简旺朝手下吩咐道。</p>
“我知道交流电在哪儿——”乔尼再次大叫。</p>
“等等，”郭金章挥了挥手，“你说什么？你知道交流电在哪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