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琰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好不容易一睁开眼,就给那一张距离近在咫尺,老泪纵横的老脸给吓得瞌睡虫都飞走了大半。</p>
待睁眼细看,才发现居然是管家宝叔。管家宝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窦琰的床前。“公子,公子,您怎么了?老天爷啊,谁造的孽,把公子您给伤成这样?!”</p>
“宝叔您别这样,喂喂,你们俩个愣着干吗?还不快把宝叔给扶起来?!”窦琰伸手搀了两把,可老家伙愣是赖在地上耍死狗,窦琰只得瞪着窦伯讷和窦季槐喝道。</p>
好不容易,才把这位胖敦敦圆呼呼的宝叔给抚了起来。“宝叔您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不过是肩膀这里受了一丝轻伤罢了。”</p>
“真的?”管家宝叔不确定地又打量了窦琰几眼,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向着那窦伯讷和窦季槐喝道:“你们这两个小畜生,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老夫?”</p>
“您老进了门就连劈带踹的,谁还敢站您跟前说话。”窦伯讷垂着脑袋,小声地报怨道。却不想话没说完,脑袋上又挨了管家宝叔一巴掌。“你个混帐,枉老夫把公子的安全交给你们,现在可好?要不是公子安然,你们几个就等着拿命来偿吧。”管家宝叔唾沫星子狂喷,劈头盖脸地浇了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家伙一头一脸。</p>
窦琰很无语,不过心里边确实也很感动,待管家宝叔发泄了一通之后,窦琰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宝叔您也别说他们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以后让他们多注意一些就是了。对了,您老怎么回长安了,莫不是我娘亲和妹子知道了?”</p>
管家宝叔转了过头来答道:“回公子,老奴听说您被人谋刺,当时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六神无主,交待了那些家伙禁声,切切不可将公子受伤的消息传到夫人和小娘子的耳中,就赶了过来,能看到公子您这样子,老奴也就放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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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曲周侯世子如此欺人,要不是老夫当时不在,哼,说不得,拚了这条老命,也得把那些个敢向公子动手的贼子剁成肉泥!”宝叔圆呯呯的胖脸上满是杀气地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p>
“呵呵,宝叔您是什么样的人,琰岂会不知,如今父亲不在,而我身上又有伤,说来,府里府外的事情,怕是您老人家又得多多操劳了,唔……府中现在倒没什么事情,主要还是看好我娘和我妹子才是正理,莫要让她俩为我担忧,知道吗?”</p>
“公子您放心好了,老奴心里明白。对了公子,如今您吩咐的那些试验田里播种的粟已经开始出芽了,长势相当的不错,那些庄户都说咱们的公子真是大才,连农事都懂,种的田地,出的芽都比他们种的地高出好几成。”管家宝叔接过了那窦伯讷递来的垫子坐下之后,向窦琰说起了关于那些试验田的事情。</p>
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窦琰不由得兴趣大增,又问了好些关于那试验田的事情。对于公子的才华很是崇拜的宝叔自然是一一作出了详细地解答。</p>
一开始,宝叔也对于窦琰要求的那种稀种很有意见,认为从古自今,种粮食哪有这么干的,自然是越密越好,可扼不过窦琰,只能命下人照办,另外还遵从了窦琰的命令,从各家各户收来那些牲口的粪便,拿来堆肥发酵,然后均匀地洒在田地里边……</p>
而现今,就算是那些种了数十年田地,对于窦琰这位公子的行为只当是笑话的老庄户们傻眼的是,那几十亩田地里的出苗率远远地操过了他们正在种植的田地,而且那些苗又粗又壮,虽然如今才只是开始,但是,那些老庄户们提起窦琰这位大公子的时候,更多了几分的敬佩。</p>
而这一切,都被奉窦琰之命留在别院里侍俸着夫人和小娘子的管家宝叔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对于窦琰的看法,自然是发生了极大的转变。</p>
听完了管家宝叔的讲述之后,窦琰一面回味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一面又略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了,这边没有稻种,不然,倒可以种上一些水稻。”</p>
“水稻?公子您,您……说的是水稻?”管家宝叔半天才回过味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窦琰。</p>
“你当然没听错,我说的是水稻。”窦琰把自己那只受伤的胳膊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之后,重新靠在了靠枕上。“水稻的产量,可是远在粟米之上。”</p>
管家宝叔一脸的无奈的表情向着窦琰道:“公子,这个老奴也知道,可问题是水稻乃是南方特产,咱们这里怎么可能种得了。老奴只听说吴楚之地有种植此物,咱们这边可没那种东西,就算是有,怕也种不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