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那坐在真皮沙发上的人,那张沙发上也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其他人即便是坐着,也都离的有些距离。
“诸位,都把心放宽了,这位冷师长,我早就在关注了,他不像是你们听到的那样凶残暴虐,相反还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你们只要没做亏心事,就不用害怕,至于日本人被迫你们跟他们合作的事情,这可以理解,我们是商人,不是政府机构,也不是军队,我们有什么能力跟日本人对抗,以死相拼吗,那正好,日本人也就顺势把咱们灭了,咱们现在这点儿家底儿就都进了日本人的口袋里了。”
“聂会长说的有道理,可我们毕竟没有跟这个冷师长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的脾气,喜好……”
“脾气,喜好,慢慢相处就知道了,我看这一次国·军不会轻易的撤离了,大家至少有几个月安稳日子,所以,先不必太过担心。”聂海峰淡淡的说道。
“聂会长,在新乡地面上,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儿,这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可得帮着我们点儿。”一名商会成员站起来拱手道。
“那是,聂会长,这日本人都不敢强迫你,你可是咱们这些人当中最干净的一个,你可不能丢下大伙儿呀。”
“我也是商会的一员,还是会长,你们的生意当中,我也不是参股了一些吗,你们被逼着跟日本人合作,我难道就脱的了干系?”聂海峰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一下子打消了不少人心中不安和疑虑。
“聂会长说的是,我的货栈会长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不是被逼着租给大成洋行两个货柜吗?”
“我的粮行也是,日本人要面粉,价格低的几乎要赔本,可我能说不卖吗?”
“我的纱厂,日本人逼着参股,我能说什么,只能照办,不然我和一家性命难保?”
“我那个煤矿……”
一个个都诉起苦来,那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聂海峰哭笑不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到他这里诉苦来了,以前怎么没见他们如此心齐过,勾心斗角,吃里扒外的事情没少干过。
这里面真有骨气,没有什么污点的,也就那么两三个,不过,他们都被日本人整的很惨,家道败落,财富被掠夺,要不是他暗中拉一把,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日本人太狠了,他们根本就是来要中国人的命的,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想奴役中国人,抢夺他们的财富,就跟割麦子一样,一茬一茬的割。
“今年咱们豫北的小麦收成怎么样?”
“小麦收成,听说还不错,亩产有三四百斤吧,中田的话,少点儿,也有三百斤,被鬼子的战马糟蹋不少青苗,有些好田都颗粒无收了。”
“我在这里说一句,除了必须上交的税粮,大家手里余钱的,能收购多少,就收购多少,尽量收购,明白吗?”
“聂会长的意思是,让我们帮着收粮,这粮食收上来,我们卖给谁去?”一个家里有粮行的老板站起来问道。
“有些话我说,你听,听不听的进去,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聂海峰根本不理会,站起来,顺手掸了一下衣襟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都别再我这里待着了,搞的我这里乌烟瘴气的。”
“会长,行署那边来电话了,冷军长的车已经出发了。”门被推开,一个干练的年轻人从外面疾步走进来。
是聂海峰的公子,聂峰,家中排行第三,人称聂三郎。
“好,三儿,你随为父亲自去门口迎接。”聂海峰郑重的吩咐一声。
聂峰虽然被定为聂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可聂海峰春秋正盛,年富力强,他这个继承人在父亲的光环下就显得有些失色了。
滴滴……
街道两边两百米范围都已经警戒了,冷锋和谢季元分别乘坐两辆吉普车,轻车而来,没有带多少警卫。
冷锋带的是郭卫权,豹子和小夏三个人,谢季元带了一个贴身的警卫,还有一个就是范老将军的公子,他的副官范枢铭。
冷锋的车先驶到门口,这个时候,饭店门口已经站了一群的人,都翘首盼望着,不少人都是带了女眷来的,今晚的宴会很不一般,能来见识一番那日后都是资历的象征。
郭卫权先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绕过车头,走过去,替冷锋打开车门。
冷锋不是个穷讲究的人,不过在这种场合,他还真的端起来,不然,人家真把他当成是乡下土包子了。
“军座,当心头。”冷锋斜睨了郭卫权一眼,这小子,哪儿学的这一套?
郭卫权报以微笑,这不是现实他这个副官长对长官无微不至的关怀吗,这个时候,不好好表现,什么时候表现?
冷锋从车上下来,后面车上,谢季元拉后半步也从车上走下来。
聂海峰领头,后面跟着一群油光锃亮的头面人士一个个的匆匆的走下台阶,快步迎了上来,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至少这一刻,这些人笑容是真心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