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还有木栏隔间,红色身影就在坐在木栏围起来的小天地里,带着手脚链,神情平和的在梳理青丝。
隔着木栏,白宁走近。“你差点毁了我的计划。”
里面,梳理青丝的手停下,小瓶儿转过脸看着木栏外的那个人,脸上却是多了许多色彩,“督主,你清瘦了许多。”
“知不知道,你北上过来会把你自己给害死的。”白宁又走近一步几乎快要贴在木柱上,声音几近从喉咙里低沉咆哮出来。
“那你又知不道,现在的你有很危险,随时都会死掉——”那边长凳上的女子也几近咆哮般站起冲过去贴着木栏,毫不示弱的盯着对方眼睛。
稍许,剧烈起伏的胸腔缓了缓。
小瓶儿说道:“你屠了金燕门,现在满江湖的绿林人要杀你。”下一秒,她指着自己,又道:“是我,曾经那个在你后面跟前跟后的小瓶儿,在江南乱杀一通,把他们的注意力转开的。”
她后退两步,拉开一点距离,嘴里依旧在说着。
“你呢?如果我北上直接来找你,你肯定不会见我的。对吧?但我知道,如果我被抓了,你一定会过来的。”
白宁深吸着牢里的浊气,微微沉默着,不敢看小瓶儿那闪着一丝泪光的眼睛,“可你也给魏忠贤送了一份大礼,把我之前的布置打乱了。”
“我故意的!”小瓶儿擦了擦眼角,仰起脸吸吸鼻子,“我知道你想杀魏忠贤,从他入了赫连如心的眼里,你就想杀了,你知道吗?魏忠贤是我引他成为赫连如心的人,你大概也猜到了的吧。”
木栏外,沉默的人点点头。
“东厂一家独大,皇帝不会坐视不理的,从你平梁山回来后,瓶儿就已经看出赵吉对你已经不放心了,之所以让当初那个魏四起来,瓶儿就是在帮你啊,否则东厂,还有你、和你家里的傻夫人都没有好结果的。”小瓶儿眼角通红,桃红的眼线也有些花掉了。
白宁一把捏着木栏,手指陷入进去:“可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的,当初除掉赫连如心就是为了让后方平稳,现在又出来一个魏忠贤……你叫我…该如何做…”
小瓶儿痛心的笑了一下,摇摇头:“瓶儿的提督大人啊,你真该醒醒的。你为天下人洒血断头,天下有几人记得你白宁啊——”
她伸出手走过去想要去摸对方扶在木栏上的手,轻触了一下,又收回来,“与瓶儿在一起吧,夫妻二人联手,这世间还有谁是我们的对手?将来若是累了,找一处世外桃源,安静的过完一生,且不是更好?”
“其实……”
白宁收回木栏上的手,他声音夹杂着许多的无奈,“其实…该醒醒的是你啊,小瓶儿,这世间哪有什么让血肉重生的武功,你看的起我,我白宁欠你这份情,可终归………我是一个太监啊!”
他叹口气:“若是有来生,我白宁再还欠你的情。”
“把你手伸进来。”
突然,小瓶儿眼睛明亮的看着他,充满了期盼。
没有犹豫,白宁将手伸进木栏的间隙里,手掌在她温柔俏丽的脸上摩挲,小瓶儿此刻像一只猫儿安静祥和的闭着眼睛蹭着那只温暖的手心。
下一秒,她眼睛睁开。
一口咬在白宁的手上,死死的往下咬,鲜血从唇间溢出,流淌。良久后才松开,小瓶儿凶戾的盯着面无表情的男子,歇斯底里的咆哮:“白宁——我恨你为什么能走进我心里,我恨你心里只装的下一个女人,我更恨你…这身体。”
染血的手缩了回来,白宁默默转身离开,留下嚎啕大哭的女人。
其实他眼睛何尝没有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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