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哪个人身上呢?”顾伯一把扯掉脸上的黑布,大口大口地咳嗽,咳得满面都是热汗。</p>
刚才一通砍杀,山寨中连大王在内,一共有十余条性命坏到他们手上。可还是有六七人乘乱逃脱。这些小喽罗对这里的地势又极为熟悉,到时候随便找个山洞一钻,他们这两个外来客也没处寻去。</p>
最要命的是,也不知道周行德身上的东西究竟落到谁的手上。</p>
“别急!”那个叫三姐的女子示意顾伯冷静下来。</p>
“要不,我们胡乱追追看。”</p>
“不成。”女子打断他的话,想了想:“刚才这里是不是有个和尚?”</p>
“对,是有个。”顾伯眼睛一亮:“那秃驴贼眉贼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强盗窝里出现个贼秃,这事情本身就透着邪性,难道在他手上……”</p>
“就是他了,还不快追?”三姐一声大喝,话音刚落,人已经冲到聚义厅外。</p>
顾伯一惊,他也不明白三姐怎么就认定那东西是和尚拿去的。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有其道理。当下也不耽搁,一脚将墙上的火把踢上屋顶,就旋风一样跟着追了出去。</p>
聚义厅的屋顶全是茅草,天干物燥,一点就着,须臾就有火头熊熊燃起。</p>
二人去得好快,转眼就扑到山寨门口,却见那光头和尚正好骑在一匹健马上。而另外一马儿则倒在地上不住哀鸣。</p>
却原来正是三姐和顾伯来时所乘的坐骑。</p>
“休要走了这个贼秃!”三姐一声大叫,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甚为响亮,倒将马上的和尚吓了一跳。</p>
其实他骑到马上已经有一阵子了,可却不知道怎么侍侯这匹大畜生。对他来说,骑单车是洒洒水,骑摩托就有点悬了。刚才他也是鼓捣了半天才骑上马背,可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也没办法让这匹马儿开路。</p>
眼见着那一男一女两个杀手浑身鲜血地冲杀过来,和尚身体一颤。这下麻烦了,如果被他们抓住,以这二人杀人不眨眼的性子,这次断无生理。</p>
“我草你个ABCD,快跑呀!”和尚背心出了一层冷汗,这时再顾不得许多,提起锤柄朝健马屁股使劲一戳。</p>
这一戳也巧,正好戳在马儿两臀之间的谷道,那畜生疼得浑身一颤抖,长嘶一声,撒开了蹄子就朝前冲去。</p>
因为去势实在太快,和尚身体一仰,险些被摔落下地。他“哎哟!”一声大叫丢掉手中大锤,用力抓住马鬃。</p>
原来,这匹马已经被三姐驯熟认主了,换了一个陌生主人,自然不肯乖乖就范的缘故。因此,无论和尚如何脚踢手拍,就是不肯出发。可没想到他竟使用如何龌龊手段,直接奔马儿的下三路而去。</p>
他这一招倒让三姐和顾伯一楞,三姐手中软剑向前一刺,连和尚的衣服都没刺透,那秃驴就去得远了。</p>
“上马追!”三姐“唰!”一声就软剑收回袖中,气得满面通红。</p>
顾伯急得直跺脚:“三姐,另外一匹战马已经被那和尚砸断了前腿,不能用了,好个阴险的家伙,只怕是追不上了。”</p>
“追不上也要追,筹划了这么久,眼见着就要得手,怎么可以放弃。顾伯你老了,吃不了这种苦,我却不怕。你找个阴凉地凉快吧,我去追。”三姐露在黑巾外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也不再说话,脚下用力,流星一般追了上去。</p>
顾伯在教中地位是比三姐低,可因为年长,平日里她都是长辈待之。如此不给情面,让他心中恼怒。</p>
他本是个阴沉之人,也不顶撞,铁青着脸跟在她的后面。</p>
这一跑,心中却暗暗叫苦。他当年与人争斗时伤了肺经,这一跑,牵动旧伤,只觉得满嘴发苦,一口气却接不上来。</p>
转眼,就被三姐远远地甩在后面。</p>
风呼呼地在耳旁吹过,又是下坡,加上座下这匹健马又被和尚戳得痛不可忍,这下发了性子,豁了命向下猛跑,只几个起落就蹿到山脚下的官道上。</p>
上了官道,一马平川,这下跑得更是爽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