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闻言态度陡然转变,拱手对程水若道,“程姑娘,在下失礼了……”
白老太太知众人必然不识得程水若,转过身去,对着后面瞧着他们的数百人抬了抬手,白家人在整个县城的威信可见一斑,只不过一个动作,看似杂乱无章的数百人片刻功夫就安静了下来,白老太太用着中气不太足的声音大声的道,
“大家瞧真切了,就是眼前这位程水若程姑娘,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特地跑来白家报信,我们这两三百人如今才能苟延残喘,如今程姑娘的住处被人抢了,寺庙里的和尚也被一帮豪强给赶了出来没有落脚的地方,不论是为了恩人,还是为了咱们自己有个片瓦遮身,能动的都给我站出来!把后面那些人给我这个老婆子扔出去!”
被好几百双眼睛这么盯着,程水若突然有点脸红,她一开始是想救人,可是,她好像也没做多少事情,人群突然发出一阵暴喝,男的女的皆是挽起袖子,此城彪悍的民风这会儿才得以展现出来,有白家人领头,纷纷往后面冲去。
不多时,就听见一阵鸡飞狗跳,先前很是嚣张的那一群人被拎了出来,狠狠的摔出大门外,其中还有好些个是被女人拎着的,看的程水若直呼过瘾,她要有那么一身彪悍的功夫,也就不愁行走在外的时候被人欺负了。
一个男人淡淡带着笑意的声音在程水若身后响起,“白家人人会武,便是那位白老太太,也是三五个壮汉近不得身。”
程水若扭过头去,赵虎正站在她身后,白老太太也瞧见了此人,略微有些惭愧的道,“赵家兄弟犬子在老身出城之时曾让老身对你说一句,他对不住你,更愧对整个赤水城的百姓。”
赵虎身体一震,失声问道,“白大哥他……”
白老太太道,“他犯下的错自然他自己来弥补,领着白家的儿郎上堤坝了,姓杜的却是自己跑了,你是赤水县的河道,此事还要你请你上报朝廷。他已将一切东西准备好了,就有劳赵兄弟了。”
说着,旁边有个妇人拿来一个包裹,郑重的交到赵虎手中。
赵虎再看白家众人,人群中稀稀拉拉的几个青年男子,尽数是妇孺,不由得长叹一声,道,“白大哥这又是何苦?”
顿了顿又道,“白老夫人放心,此事我必会上报朝廷的,”
众人感伤了片刻,便有人来道,“后面的院落已经清理出来了,老夫人,诸位夫人先请进去休息吧。”
程水若闻言这才想起大殿里的事儿,连忙道,“且慢!那些房间留出十来间,我有用处。”
方管事这才有说话的机会,之前白家人一来便尽数围着程水若转,他到没有上前穴话的意思,闻言道,“里面的病人身上的病症要传染,染上的人便没有活路,因此必须隔离出来。”
众人一听便吓了一跳,程水若忙补充道,“只是寻常的接触是没有关系的,呆会儿我教你们防治之法,先将这些人分开安置好了再说。”
此话一出,众人也不再耽搁,大殿里的人听说要让他们进去住原来的房子,抵抗倒也不十分激烈,虽然从原本的两人一间变成了好几个人挤在一起,比起在大殿内的条件也好多了。
这边,程水若开始吩咐众人立即烧开水,将大殿里清理一遍,郑大夫便过来道,“那人果真如同程姑娘所言,开始一两个月除发热外,伴有腹痛、腹泻、肝脾肿大,后来慢慢的好些了,大约五年的样子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肝脾肿大、腹水。他那个村子的人都是这般死了的……而跟他一起的几个商人前段时间都有腹痛、腹泻的症状。由于他们才来这寺庙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其他的人还没有发现有这个症状。”
程水若闻言只觉得头有些大,古代人的卫生工作都做的不太好,爱喝生水,粪*也没有经过处理直接排放,这人明显已经是晚期症状,不知道他到底传染了多少人,又经过了多少地方,问题越发的麻烦了。
不由得沉声道,“如此所有的人从今天开始,排泄的东西必须深挖坑埋掉,喝水必须用开水,吃东西前必须洗手,这病没的治的,只有防。”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是有东西在肝脏,病症皆属肝脾,具体的东西我不太懂,还要请几位大夫酌情治疗,兴许能研究出方法来也不一定。”
郑大夫细细的听着,旁边的大夫虽然有些不以为然,到底程水若已经接二连三的看出了别人的症状,并且对症的治好了两个人,还是有些注重她的意见的,闻言便转身回了他们的房间,开始讨论该如何对症下药,余下的一干人虽然疲惫交加,到底不敢轻视程水若所说的情况,又将房间打理了一次才正式的住进去。
将一切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程水若和小环以及霁风才回到房间,躺上床不过片刻功夫便陷入梦境,翌日一大早,便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
小环出去打听了一番,神色微微有些不安回来道,“不知是谁把那病症传了出去,如今这寺庙里的许多人都闹腾着要将昨儿个那些人给赶走,白老夫人和方管事几个去劝了也没用,前面正闹的沸沸扬扬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