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水若愣了愣,还来不及开口,就瞧见那个妇人道,“你想见春风楼的冯妈妈?若是有什么事,我便派人去请她来。”
冯妈妈?程水若有些不解,“你是谁?”
妇人闻言慈祥的笑道,“我是方家的大夫人,你身上的伤还要修养大半个月,就这么安心养着吧,有什么事吩咐小梅就行了,等你修养好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说着扭头对身边站着的一个小丫鬟道,“好了,小红姑娘已经醒了,你去把药端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程水若此刻说不出半句话来,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有些不真实,耳中听见的话语也不够真切,鼻尖浮动的血腥味儿和中药味儿似是而非,唯一能让她深刻的是腹部传来的隐隐的痛觉,不由得她伸出手去想要触碰眼前的人。
啪!
一个小姑娘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恼怒的望着她,“你想干什么?夫人纡尊降贵的来给你瞧病,你没半句感谢的话就罢了,还没大没小的想伸手去摸夫人的头么?早知道让你死在外面算了,往日里还会做做面子呢,如今病了一场倒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扭过头对方大夫人道,“夫人,咱们还是回去吧,事儿还多着呢,没的浪费在这种不干不净的人身上的道理。”
方大夫人也是被程水若的一番举动闹的有些不悦,略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道,“你且好好歇着吧,等过几日将养的好些了我便派人送你走。”
程水若眼睁睁的看着方大夫人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离去,脑子一阵阵的发懵,之前那个梦是真的?
小腹的疼这会儿竟然牵引的头也疼了起来,下一刻猛的掀开被子,捞起里衣,疯狂的解开缠在身上的布条,一条弯弯曲曲的伤口像一条蜈蚣般的卷曲在她的小腹上,全身好容易提起来的力气瞬间从她身上抽离。
狠狠的靠在床上,身上的疼让她啊的一声叫出来,随即,便是痛哭出声……
门被人推开,那名名唤小梅的丫头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听见床上悲催的哭声,瘪了瘪着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也就咱们老爷夫人心地好,才能救你一命,否则早就扔野地里让野狗吃了,你也就省省力气吧。哭死也没人会搭理你的。”
程水若恍若未闻,小梅见状将手上的药碗往桌子上重重一顿,呸了一声道,“要号丧随你,这院子偏远的很,没人听得见,哭够了记得起来把药喝了。”
屋门再一次被狠狠的甩上,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来打扰她的伤心,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觉得这屋子里的光线都有些昏暗,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点点的光芒了,肚子疼的难以忍受,摆在床前的那碗药已然冰凉,最难以忍受的还是下腹传来的隐隐涨疼。
程水若不得不支起身子,天知道这副身体多长时间没有排泄过了,想要叫人帮忙,却想起这已经不是在家里了,身上的伤口虽然严重,身边的却是巴不得她就这么死掉的人,咬咬牙,捡起被她扔到一边的布条,重新替自己缠了起来。
好容易缠好布条,她已是满身的大汗,不过这样让她起身方便了许多,不再会因为小小的一个动作就疼的无以复加,程水若扶着床沿站起来,慢慢的一步步的往外走去,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她正好趁机出去瞧个明白!
推开门,天色已是快要黑透了,却是不妨碍她瞧见院子里的一切,小院子不大,还有些破旧,院子里却是栽种着各式各样她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空气非常的清新,已是晚春临近夏日的气候,只剩下三两朵迟开的花儿挂在枝头,孤零零的,封一吹,便跌落几片花瓣,闪耀出最后的一片光彩。
程水若瞧着这儿的模样,现代的都市哪儿会有如此清新的空气,阳光未全部被黑暗吞噬,便有一轮明月已然挂上天空,月亮旁边的星星闪烁着光彩,可以预见,当夜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天空会多么的闪耀夺目。
“小红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随即朗声叫道,“小梅,你死哪儿去了?怎么让小红姑娘自己出来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