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北庭有一批军粮准备送到夷播海在建城堡中去,但北庭一时运力不足。贵茶庄长年运大宗货物往来于北庭和碎叶之间,我便想把这批军粮托付给你们运输,付给一定报酬,届时我会派军队护卫,不知你们是否愿意?”</p>
李庆安的建议让宋掌柜心动不已,这两个月他们钻头觅缝就是想打进北庭事务中去,可就是找不到机会。今天,机会居然从天而降,令他欣喜若款,他急忙起身拱手道:“使君既然看得起我们岭西茶庄,我怎么能拒绝,愿为使君效劳。”</p>
“那好,此事很急,后天粮食就要出,一共一万石,另外我再向贵店采买二千斤茶叶,一起送到工地去,我希望最迟半个月内完成。”</p>
“使君放心,路途我们很熟。最多十三天便可抵达夷播海。那好,我听你们的好消息。你们明天去北庭城维理手续</p>
李庆安站起身,拱拱手告辞了,他走到门口,如画也跑了上来,低声道:“简直就是暴利。”</p>
“你现了什么?”</p>
如画忿忿道:“我刚才转了一圈,他们价格高得吓人,我记得长安一斤茶饼是八百文钱,可到了他们这里,却变成了每斤一贯三百文,翻了一翻,就算运输困难,每斤茶叶至少要赚三百文,他们一天要卖几千斤,一年下来至少要赚十万贯,而且他们把马匹贩到中原去卖,又要赚一笔。这还是北庭店,如果加上别的店,那他们一年岂不是要赚几十万贯,甚至上百万。”</p>
李庆安见她头脑灵活,便笑了笑道:“上百万贯是不可能,他们虽然赚得多,但开支也大,你也别羡慕他们,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做茶叶生意</p>
如画愣住了”“阿哥,你没说错吧!让我做茶叶生意,我只是摆摊卖几条多余的裙子而已</p>
“其实呢!是我想做,可是我找不到合适人,今天我看你卖裙子,头脑很灵活,我觉得可以让你试一试。也不要你往长安跑,你只要坐镇北庭,替我协调好各个环节便可以了。”</p>
如画不由抓了抓头,秀眉紧蹙道:“可是我觉得还有好多东西都没有。比如本钱、店铺、运输、货源,还有我最后卖给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让我怎么做。”</p>
李庆安微微一笑道:“你能想到这些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了,放心吧!本钱我有,马上我要派军队护送贡酒进京,回来时他们会带一批茶叶来。你就准备好店铺,招募伙计。全部招募娘子军也可以,等茶叶回来时你就能一笔大财了,就这么简单。</p>
“可是、可是谁会来买我们的茶叶?。这是如画最担心的事情,有岭西茶庄在,她能分一杯羹吗?</p>
李庆安哑然失笑,道:“你这个傻丫头,你要弄清楚。是我在卖茶叶,你担心什么?”</p>
吃罢晚饭,众人都各自回房。李庆安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下书在内宾里慢慢散起步来,不一会儿,他便来引十糊不住的院子前,院子离他书房不远,院中一棵老瑰树亭亭如盖,将五六间屋子掩映住一半,他迈步走进院子,便听见一阵叮咚的琴声传来,琴声略显生涩,不是舞衣所弹。他忽然想起,这是舞衣在教授学生。</p>
舞衣有五名学生,除了杨奉车和严庄的女儿外,还有另外两名北庭高官的女儿,五个女学生年纪都不大,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来舞衣这里学琴半个时辰。</p>
李庆安顿时有些犹豫,此时来打扰似乎有些不妥,这时玉奴正好从房中出来,一眼看见了李庆安,她一阵惊喜。连忙上前施礼,“公子,姑娘说,你若来了请在外屋稍等她一下,很快就要结束了。”</p>
“好的,你去忙吧!我等她一下。”</p>
李庆安走进西厢房,西厢房也就是舞衣的琴房,由两间屋子组成,里面一间弹琴,外面一间休息。他坐了算来,玉奴给他上了一杯茶,低声道:“公子,请用茶。”。谢谢!”</p>
玉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多嘴,便退下去了,李庆安喝了两口茶,便站起身来到门前,里屋灯光明亮,透出门帘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房间里俨然是一间教室,五个小娘坐在榻上,腰挺得笔直,每个人的面前都放有一张琴,坐在最后的严庄长女严小梅正在弹琴。其他小娘都虚指跟弹,舞衣就站在严小梅身旁。专注地听着琴声,不时低声纠正她的指法。</p>
舞衣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素白的纱裙,披着嫣红的锦帛,头挽了髻,斜插一支翠羽答。露出她那洁白如天鹅般的脖颈,她脸上不施一丝粉黛。淡雅脱俗,皎如秋月,美貌俏丽,在灯光下俨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p>
李庆安不由想起在梨园别院见到她时的情形,那时她从水中漫步而来,犹如凌波仙子下凡,那种无以伦比的美让人屏气,令无数人为之痴迷。而杨慎衿夫人却点破了她绝美背后的凄凉身世,时间如流水般过去近两年。琴仙已经成为了长安的回忆,舞衣却随他来到了北庭,李庆安竟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p>
舞衣心有所感,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帘后的李庆安,他来教自己弹琴了,待严小梅弹完一曲,她对五个小娘微微笑道:“好了,今天就弹到这里,大家回去吧!记着要把我教的要领多练习几遍。”</p>
五个女学生一起躬身致谢:“谢谢先生!”</p>
她们收拾好琴,一一离去了,房间里安静下来,舞衣略微收拾一下房间,坐回了位子,“铮!,地弹了一声琴,娇声笑道:“屋外贵客,还要我出门来请么?”</p>
“没有主人相邀,我哪里敢进来!”</p>
李庆安笑呵呵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参见舞衣姑娘!”</p>
舞衣扑哧一笑”“弄错了吧!我是学生。你才是先生,学生不动,哪有先生行礼的?”</p>
“哦!原来我才是先生。</p>
舞衣白了他一眼,站起身盈盈施礼道:小女子参见先生。”</p>
“唔!”</p>
李庆安大模大样坐下,一摆手道:“贤徒,先给为师卑上一曲。”</p>
“你!”舞衣又好气又好笑,从墙上摘下了六弦琴,按照李庆安教她的姿势,把琴抱在怀中,纤手轻拢慢捻,一曲《悲伤的西班牙》从她手中如行云流水般地弹出,时而热情洋溢,时而如低吟浅唱,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将这曲子的神韵挥洒得淋漓尽致。</p>
李庆安不由慨然叹服。这曲子虽然是自己教她,可是她弹出来的韵味却远远过了自己,和后世一流的吉他大师相比也绝不逊色。</p>
一曲弹完,舞衣见李庆安依然沉醉在曲中,她心中欢喜,便浅浅一笑道:“舞衣弹完,先生指点一二?”</p>
李庆安这才醒悟,苦笑着摇摇头道:“你比所有人都弹得好。我自愧不如</p>
舞衣把琴递给了他,抿嘴笑道:“月亮河!”</p>
李庆安接过琴一笑,熄灭了蜡烛,皎洁的月光洒在房间里,洒在他那充满了男人魅力的脸庞上。</p>
他凝神想了想那清幽浪漫之极的《月亮河》,手指拨动琴弦,宛如一条静静的小河流淌在他们面前。</p>
这是一个秋天的宁静的夜,一艘小船在河面上静静地随波漂流一轮明月映照在水中,河水流进了树林,小船仿佛在树林中漫步。他划着浆,拨开了一片藤蔓,眼并蓦然一亮,小船竟来到了一面镜湖之中,湖面上月光如银,一个白裙似雪。不染一丝凡尘的仙女在湖水中静静地梳理瀑布般的长。</p>
李庆安深情的目光投向了舞衣,舞衣纤手托着雪腮,一双美眸沉醉地注视着他,放佛她就坐在小船上和他在月亮河中静静地随波漂流流,她眼中笼上了一层迷蒙的水雾,流露了一种痴情的爱恋,对这绝美的曲子,也对弹出这曲子的人。</p>
这一刻,她的心被这曲子征服了。</p>
最后一天,老高躬身恳求诸君月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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