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穿微微头:“确实,我来的匆忙,明天又要动身回去,这些东西不方便带回去,伯父看的好就留下,觉得不好就扔了,哈哈,倒是麻烦伯父了”</p>
这话一,黄爸与王氏噎得直翻白眼,这二位现在可算明白了,眼前这位是半哑巴亏都不肯吃的</p>
没错,这些都是二手货,时穿也明明白白的告诉黄爸了,这些物品都是旅行用品,他是替上京的举人准备的,虽然这一路上,这些东西被举人们使用了一个多月,衣物有汗臭有污渍,可东西的价值在那里,收拾一下,让它重焕颜,哪怕它们的价值打上六七折,依然是好东西,不是吗?</p>
黄爸赶紧转圜:“不客气不客气,都自家人,我不在意用旧物”</p>
黄爸了客气话,时穿也让了一步,他翻手招呼印度管家抬上了一只沉重的箱子,那里面装的是从骗子蔡大官人那里黑吃黑的一些绸缎,以及一百两的金铤,他稍稍有不好意思的:“快到年了,虽然伯父不见外,但送一大堆旧东西,侄也确实有惭愧,只是这些东西扔了可惜,重带回去,又太麻烦,所以……</p>
这里有一些绸缎,都是上好的蜀锦、织金锦,以及交趾出产的唐锦,伯父拿去给孩子们做身衣,这些钱财给弟买些爆竹,如果有剩下的钱财……”</p>
王氏听出了时穿话中的意思,虽然有心疼钱财的损失,但相比起来,她愿意促成时穿的心思,所以赶紧表白:“大过年的,打妾婢们出mn,也太不近人情,贤侄放心,等过完年后,妾身就用这笔钱财,遣散了那群妾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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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心愿已了,他站起身来,边向外走,边:“伯父,最近米价疯涨,我那堆行李里还有几袋子米粮,另外我在附近米铺替伯父卖了十石米,伯父赶紧让人搬运回来,我瞧如今这架势,粮价恐怕还要涨我还要去舅老爷那里送东西,先告辞了”</p>
王氏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她刚才嫌弃这些东西是旧货了,赶紧:“贤侄,舅父那里只有一个人,哪里要的下这么多东西,不如你把东西都给我留下,我这里人手多,等洗刷干净了,便给舅父送去”</p>
古时候女子称呼丈夫的亲戚,多是采用自家孩子的辈分称呼的除非某些特殊情况,比如自己的女婿,则按照正常辈分称呼而古代大家庭里,只有正妻才可以称呼自己的丈夫为郎君或者官人王氏刚才的称呼中规中矩,像个正室该有的礼仪,反倒是黄爸那些妾婢多少有不讲规矩</p>
对于王氏的话,时穿故意装没听见——难怪黄翔与林翔会为争财产闹得不可开交,这位王氏真不是省事的主儿,把东西都交给她,让她来转送林舅父,那么舅父是承谁的情?她真会把东西转交林舅父吗?</p>
时穿不耐烦纠缠下去,他抬脚往外走,黄爸不好挽留,嚅嗫的了几句客气话,等他送走了时穿回来,觉王氏已将那些礼物搬进自己的卧室,孩子都不在场,所有的箱盖都打开了,王氏正坐在行李堆里东摸摸西摸摸,满脸的稀奇,每一件都摸得爱不释手,嘴里不断出惊呼</p>
“整张的犀牛皮啊,官人,这么大张的犀牛皮,那该是多么大的犀牛啊?猎取这么大的犀牛,又该出动多少人?……官人你看,这么大张的犀牛皮,上面连一个箭孔与枪眼都没有,难道是活杀的?啧啧”</p>
黄爸又捡起一件鹤氅,往身上披了披,惋惜的:“可惜这件鹤氅太大,旋儿穿不下,否则的话,洗刷一下,旋儿过年的衣就不用愁了”</p>
王氏瞪了黄爸一眼:“现在穿不下,不一定将来穿不下我看了,这几件鹤氅,贤侄是鲲皮制作的,鲲皮我倒不认识,但这些鹤氅,不是用珍珠做扣袢,就是用玛瑙、玳瑁,光这些扣袢都价值不菲,等洗刷干净了,我琢磨着先压到箱底,等旋儿长大了,也好披着去赶考</p>
嘻嘻,衣服旧算什么,乡里习俗,孩生下来要讨百家的衣料,缝制百家衣,这样才能平安长大这些衣物,前面披过的都是举人公,听里面还有一名解元公呢,多喜气啊,将来我孩子披上,沾一沾他们的贵气,若能一举登科,也是一个喜兆”</p>
黄爸抖了抖身上的衣物,调笑:“这会儿,你又称呼时大郎为‘贤侄’了,你现在不嫌弃这些衣物是旧货了?”</p>
王氏瞪了黄爸一眼:“那是,郎君,你这贤侄是干什么的?出手这么豪奢,若是此人家底雄厚,便是将娥娘许了他也是好的,将来至少能帮衬一下旋儿,或许蓉娘的嫁妆也能指望着他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