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xiǎo清轻摇xiǎo扇,含笑不语。她年龄比褚素珍大,父亲也曾是一任县官,这里面的名堂多少清楚一……可既然施衙内与时穿都不愿明,她何必做那个恶人?</p>
旁边的两位农家nv,其家中也就是一个土财主,以前未曾接触过像衙内这样的官宦子弟,听到衙内毫无顾忌的在这里谈论买官,她们已经惊心动魄了,此刻听到褚素珍犹问个不停,她们赶紧把眼睛垂下,只盯着脚尖前的三寸地盘。</p>
对于褚素珍的问话,施衙内过去是有问必答的,但现在的问题,牵扯面太广,所以他哼哼唧唧有不想明,气的褚素珍跳上前来,狠狠的拧一把:“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话不能明。”</p>
施衙内哀求的望向时穿,时穿迫不得已,只能将黑锅往自己头上扣:“官家喜欢书画,也喜欢制作赝品,我刚好有那么一xiǎo技巧,衙内便让我帮忙,制作了一幅假画……”</p>
话从开头,那故事就长了,时穿在讲述时特意将旁枝末节用浓重笔墨描述,结果褚素珍马上注意到时穿也善于仿制赝品,她顿时两眼发亮,打断时穿的叙:“当今官家特意在宫中设置金石局,仿制古代yù器,你也擅长这个吗……对了,你也算我的朋友了,我的双鬟礼,黄公子与衙内都送了礼物,似乎就你袖手旁观——拿来,与我补上一份礼物。别的我不要,就要件假古董。”</p>
“我哪能与官家比?”时穿苦笑着瞪着施衙内,施衙内双手在桌子底下抱拳,一副哀求的神情,时穿只好苦恼的继续:“当今官家,那是动用国家的力量,搜罗天下最高明的工匠,专mén研究制假、造假,这是‘国家造假’行为,这样制作出来的,已经不能算单纯的假古董了。</p>
我一个人的力量,怎能跟一个国家相比?我的水平,怎能与官家相比较?当今官家,那是全方位造假,而我只会其中一个类别——我擅长的不是制造假古董yù器,是制作书画……”</p>
时穿扫了一眼两位瑞姑娘,又用目光暗示一下崔xiǎo清,接着补充:“……也许还擅长制作金器。这样吧,我曾经搜集了一些宝石,恰好我们当中有三位姑娘要出嫁,我索xìng帮你制作一件首饰如何。”</p>
崔xiǎo清得到时穿的暗示,轻轻地用脚尖一踢,而后向褚素珍歪了歪嘴,团扇轻微的向两位瑞姑娘一扬,褚姑娘这才回味过来——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农家nv的面谈论。</p>
其实他们谈论的话题,已经吓得两位瑞姑娘直发抖——刚才他们谈论的是:糊nòng宰相以及当今官家。可怜两位农家姑娘,这辈子见的最大的官是乡长、里长,现在这群官宦子nv,谈论的居然是……两位姑娘想起身告辞,可惜这时她们两tuǐ发软,嘴chún哆嗦,不出话来。</p>
褚素珍拿眼一扫,又犯了那无可救yào的慈悲心肠,赶紧责备:“十一郎,瞧瞧你们,帮两位姑娘吓得,什么话题不好谈,偏谈论这个。”</p>
其实,话题拐到这里全怪褚素珍,时穿刚才与衙内谈论通州水军的时候,谈论的是俩人将来的计划,是褚素珍非要问个清楚,使得时穿与施衙内不得不把话岔的越来越远,好在如今也算成功了,时穿不想把话题再拐回去,马上打圆场:“我们刚才在谈论制作金饰啊,褚姑娘,你还没见识过我的手艺那——衙内,这活儿资金你出,材料你出,我只出手艺,两位姑娘见者有份。”</p>
罢,时穿一手揪住衙内,话里有话的提醒:“都是你惹来的灾祸,你必须掏这个腰包。”</p>
施衙内乐呵呵:“好啊好啊,你刚才见者有份,我人胖体宽,份量不免大一,多与我几份,需要的费用我全包了……有好的宝石吗,没有我可以支援你一。”</p>
时穿看了一眼衙内,随口问:“你姐夫……算了,有好的宝石,快拿来。”</p>
施衙内一把抢过时穿手中的折扇,呼哧呼哧的大力扇着:“那我可就赚了。起来,这趟出mén,真是开心,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还白得一套首饰——别给我省钱,反正我是每样都要一份。”</p>
褚素珍急忙chā话:“你这次出来,城中平静了吗?”</p>
衙内猛烈地摇着扇子:“褚姑娘放心,你家里我已经去看过了,一切平安。城中现在也平静下来了,知州大人正在四处号召富商捐助,筹集粮草与炭薪,准备赈济接下来涌到的流民——这位知州大人不错,未雨绸缪的,想必海州也luàn不到哪去。</p>
我出来的时候,海州城刚刚解除戒严。我因为要躲避知州的捐款,打算在乡下住几天……褚妹妹也无需着急回去,明天一早,我把你平安的消息送入城中;你放心,伯母那里,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照顾。”</p>
施衙内安慰完褚素珍,继续笑呵呵的,没心没肺的:“今年以来,四处不平静,知州大人不停的索要捐助,我施家虽然愿意捐献,但也不能毫无止尽吧?且待我出来躲几天,等管家打听好了捐助的额度,再回城不迟。</p>
哈哈,巧了,我这趟出城,居然还遇到一位茶商,也是冲你们崔庄来的。当时我急着赶夜路,他却在前方的村落歇宿下来……据那人是从杭州方向来的,姓方名云,我瞧着,他那随从tǐng令人不自在,目光充满仇恨,特别是提到崔庄的时候……时兄,没准你的麻烦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