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抢我家奶酪的代价(2 / 2)

兴宋 赤虎 0 字 2021-07-10

当然,这会儿有人说他出来抢攻,也不会有人信了,因为他的军队伤亡实在太大,倒像是真正经历一场苦战</p>

侧耳倾听片刻,正西方依旧传来爆豆似的枪声,枪声很近,这说明……说明时穿看到情况危急,出来救援他了</p>

可情况怎么到了如此危急的程度,这明明是一场追击战啊?乘火打劫的事情,怎么就打成这样?</p>

这个时候,任谁听到这战局的演变,都会说辛兴宗太无能,居然把一场追击战打成僵持战,打成一场乱战、混战白白糟蹋了时穿苦战之后赢得的胜兆</p>

“不对——左右遭遇攻击,说明杨惟忠与孙立还在挤压方腊军,可这背后遭遇敌人冲击,那就不对味了——除非……”辛兴宗停顿了一下,因为这个结论过于匪夷所思,所以他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大声喊出:“时穿在攻击方腊大营,而且已经得手了,这才将方腊大营中的人驱赶出来”</p>

辛兴宗恍然大悟,他狂乱的大声喊道:“正是正是,左右并无骑兵存在,时穿在正面战场打的不慌不忙,是在给杨惟忠孙立争取时间,骑兵不撤回,是因为他们去攻击方腊大营了没错,正是这样,方腊军没有武器,军无纪律,扎营时肯定混乱一团,没准连寨墙都不曾立……</p>

该死该死,我怎么没想到,早知如此,就该甩下时穿直奔方腊大营一群乌合之众,注意力被这场战斗吸引,只要一个冲击他们就乱了,而后乘乱取胜……该死该死”</p>

想在战斗中撤下部队,并调转攻击方向,即使孙武再世,诸葛复生都做不到辛兴宗做不到了而起初辛兴宗无差别的屠杀俘虏,又使方腊军知道投降根本无用,他们毫不迟疑的向辛兴宗举起了刀……</p>

过了片刻,等海州团练右厢调上来助战,加上时穿有意纵容衢州、婺州团练加入战团乘火打劫,导致局面加混乱此刻,深处战场心脏的团结兵,是像被包围在方腊军中的孤舟,四面八方遭受挤压,遭受持续不断的生死搏杀</p>

朝廷重赏之下,上了战场的士兵不留俘虏海州兵还好点,他们的记功方式是完全数字化的,遭遇一场战事之后,连炊事班的伙夫也能获得“战时积分”,所以他们并不刻意割首级因为首级对他们无用,时穿特别强调战场军纪,军队不解散,谁都不能离队去割首级,违反者即使割取首级,反而有罪无功</p>

在这种情况下,战场上唯一保持队形的就是海州兵这群凶悍的士兵在“瞎指挥”首领的带领下,继续保持者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攻击,等他们转去了其他方向,跟在后面的团练兵纷涌而上,割取首级记功</p>

当然,海州兵的便宜不好占,不一会儿,海州辅兵上来了,他们要求自己割首级,而后内部统一分配而作为战场最高指挥官,时穿要求跟在海州兵后面割首级的杂兵交出一半的首级所获,否则不予记功……一半就一半好歹自己没咋出力,就跟在后面瞎吆喝而已</p>

稍后,那些愿意占“一半”便宜的懒士兵继续跟在海州兵后面捞汤,而自觉有勇力的人,则转而去其他方向,寻找独立攻击的机会,好独占所有战场所获……因此,战场的攻击方向越发变化多端</p>

傍晚时分,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时穿的部队终于攻击到辛兴宗所在的位置,原本带着万余人攻入战场的辛宗身边,只剩下数百人,这些人个个带伤——他们还是幸运的,大多数倒在战场外围的团结兵,现在已经变成士兵的“胜利首级”,杀红眼的士兵才不管对方怎么声辩,反正首级交到时穿那里就能得到承认</p>

而对于时穿来说,首级是别人割得,友军是别人屠杀的而他“亲眼”看到士兵在搏斗中格杀对方,暮色苍茫之下,乱战之中分辨不出“首级”才是正常何况他压根不想分辨清晰</p>

等到辛兴宗看着左右围过来的士兵各个赤红着眼珠,再低头见到那些士兵腰上累累的首级,他真是欲哭无泪啊——刚才的搏杀过于激烈,因为首级挂在身上影响身手,所以活下来的团结兵都丢弃了累赘,现如今,他的队伍伤亡最惨,收获最小,你说他出来抢攻,还抢的什么劲?</p>

“我,我我……想我辛兴宗抢攻,什么时候吃过亏?当初在方腊水营中,我占了方腊水寨,时长卿不是照样乖乖出去别立一营我辛宗在陕西一带抢攻毫无对手,这才抢到了‘东南第三将’的官衔,来这东南任职这地方简直是天堂,相比山西,富裕的没了边啊……可我怎么刚来东南,就在抢攻上吃了这么大闷亏?我,我这还是抢攻吗?”</p>

正常的历史上,辛兴宗的抢功本领是连韩世忠都吃了闷亏的最后擒获方腊的是韩世忠,但辛宗用刀剑威胁韩世忠,硬是将擒获方腊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事后还威胁韩世忠不要说出去而韩世忠只是位“准备将”,为了活命只好听从辛兴宗的威胁……如果不是他后来成了“中兴四将”才得以翻案,估计史都要写是辛宗擒获方腊</p>

这个时候,辛兴宗又恨又恼,但他稍一琢磨,这事自己只能吞下哑巴亏——时穿是战场指挥,他不曾下令自己出击,自己私自调动兵马出击了,这如果是胜了,自己到童贯那里可以说:时穿是生,不懂军事,自己觉察到胜机,因为来不及请示而抢先出击……估计时穿再是恼怒,也拿自己没办法</p>

可现在自己伤亡惨重,那时穿就有话了,他可以说:当时他觉得还要僵持一会,消磨敌军士气,没想到自己不听号令私自出击,结果导致如此大的损失因此,他辛兴宗犯下了“乱军罪”,是要杀头的</p>

惨啊,刚刚组建的两浙路团结兵,自己挑选的还是最中眼的士兵,剩下的基本是杂碎,可如今,在这场人人有功的胜利中,自己违令出击导致精锐尽失……辛宗喘息着,脑海中急转动,考虑着对策,正在此时,他听到一个渺渺的声音,向得意洋洋走来的时穿汇报:“大人,方腊大营已全部拿下,我军几乎没有损伤……”</p>

辛宗翻了个白眼,顿时昏了过去</p>

刚开始,辛宗是想借伤重昏迷逃避责难,但随后,一阵阵疲惫涌上来,他觉得头越来越昏正在此时,他感觉到时穿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只听时穿温柔的说:“辛将军满身血迹,不知伤在哪里,我来给他号号脉……”</p>

“有伤,有伤”,辛宗的亲兵知道长官的处境,这个时候长官伤的越重,越有可能送到后营疗伤——那么辛宗就可以见到童贯童使相了</p>

此刻的时长卿似乎犯了文人心软的毛病,他语气温柔的说:“哦,脉象紊乱的狠,看来是力竭造成的内伤……”</p>

辛宗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他不知道时穿食指按压的是颈部大动脉,这句话过后,辛宗彻底晕了</p>

时穿收回了手,淡笑着说:“我现在明白陕西的胜利都是怎么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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