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的舞蹈跳得很出se,她的脚步轻盈,在舱房内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穿梭往来,身影带起阵阵微风,引得烛影一阵阵摇动。那灯光闪烁,飘摇不定,颇有点后世舞厅霹雳灯的感觉。</p>
在阵阵mi幻当中,顾小七斟上一杯杯酒,递到在场的举人当中,当他递给时穿的时候,酒杯举到眉间部位,垂下头恭敬的说:“教授,请。”</p>
烛光摇动,阵阵光线透过琥珀se的酒液,光线再穿过白yu杯,已经变的朦朦胧胧,更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两相对比之下,顾小七杯中的酒液简直成了一块透明的水晶,晶莹剔透的令人心醉。</p>
时穿单手接过酒杯,按照礼节将酒杯凑在眉间,借助烛光快速的一瞥这只酒盏……他笑了,轻轻将酒杯凑近唇边,稍稍的抿了一下酒,赞赏说:“酒不错。”</p>
“只是酒不错吗?杯子呐……”刘旭悄悄的凑过来,低声说:“大郎,你那臭脾气要改一改,刚才你说话太不客气。”</p>
时穿眼一瞪,回击说:“你没有听出来吗,我实际上是在斥骂你——本官接受黄公子的雇用,只是顺路,却不曾得到刘举人的雇用金。”</p>
丫丫的,大爷我让你顺路搭伴走,已经是赏你面子了,你凭什么指派大爷,拿大爷送人情?要送人情,大爷我自己不会吗?</p>
刘半城脸se一僵,讪讪的笑了,没话找话的寻找着台阶:“早听说时承信一副臭脾气,果然如此啊。”</p>
转过身去,刘旭将精力放到了蔡大官人身上,他陪着笑脸说:“早听说蔡老相家中一门数进士,蔡小相公原来是探花郎,蔡大官人既然出身名门,想必诗词文章也出手不凡……啧啧,我曾经有幸目睹过《听琴图》,那上面有蔡老相公的面貌,蔡大官人的形象,几乎与蔡老相公有八成相像……啧啧,果然是蔡氏一门血缘,骨骼清奇,令人激赏。”</p>
时穿呼地站起身来,冲蔡大官人拱手:“大官人,我是粗人,不懂欣赏丝竹,现在解元公已经送到船上,在下旅途劳顿,请求准许告退。”</p>
蔡大官人脸上呈现出了怒容,时穿装没看见,他一招手,指点着顾小七说:“这位女徒曾经受过我几日教导,且让她送一送我吧。”</p>
蔡大官人目光一闪,很为难的说:“夜深人静,船上行走不便,yu娘,让管家打个灯笼陪你。”</p>
顾小七起身行礼,一名管家提着灯笼过来相送,时穿毫不留恋的拱手告辞,利索的钻出舱。舱外,跳板重新搭好了,来到跳板口的时候,时穿转过身去望着顾小七,顾小七盈盈的行了个礼,一扭身,往舱中走去。</p>
管家高举灯笼,招呼说:“承信郎一路走好。”</p>
时穿冷冷一笑,一抬脚跨上跳板,背着手,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船。</p>
旁边船上歌舞不断,不一会,引得其余船上的举人也慕名过来投帖,蔡老爷把有些帖子收下了,约定以后过来相请,有些帖子则干脆驳回。那些收下帖子的举人,欣喜若狂,没有收下帖子的则神情沮丧。</p>
这场宴会一直进行到天亮时分,天亮后,黄煜等人返回了,其中,刘旭已喝的醉醺醺,是让蔡氏家仆搀扶着过来的,罗望京则喝得半醺,唯有黄煜目光清亮。这位海州大茶商之子,过去显然不少应酬,这点小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p>
等刘旭与罗望京安置下来之后,黄煜还有精神去看日出,他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的太阳深深呼吸,一扭脸,看见被响声惊动的时穿。</p>
“你怎么看?”黄煜目光清亮的询问时穿:“我听到你似乎说了一句‘过犹不及’。”</p>
时穿躲闪的回答:“哈哈,我猜测这玻璃器皿一定不是从外输入的,肯定是我大宋境内某人发现了玻璃制作技术,但他的经销商不愿透露货源,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从外藩输入的——外藩输入的玻璃能有多少,一船两船玻璃,远远做不到让大宋随便一个店铺都有售卖的产量。”</p>
黄煜气馁:“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你知道的。”</p>
旋即,黄煜醒悟过来:“听你的口气,你也知道这玻璃的制作方法,难道是嘉兴时氏……?错了,你不可能是嘉兴时氏的人,可惜我黄氏目标太大,宗族里人心不齐,让时氏捡了这个便宜。”</p>
时穿冷哼一声:“当着我的面,你居然怀疑我的身份。”</p>
黄煜轻轻摇头:“嘉兴时氏是什么状况,我是知道的,你刚才说到琉璃如数家珍,如同掌上观纹,这可不是嘉兴时氏能做到的。如果这算是你过去的记忆,我可以理解,因为你鼓捣出许多新奇玩意,一个擅长制作玻璃的家族,再多鼓捣出几件玩意来,也不算神奇。我猜,你原先所在的家族,一定很擅长做生意,当然,也很擅长保密。”</p>
时穿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把话题叉到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