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想能让你感觉好受些，我完全不介意。”知识之神澹澹道。

“什么叫我好受些，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卢瑟怒道。

知识之神不再理他，只把目光看向比利·巴森特。

“我们去创世星。”比利点头道。

卢瑟迟疑了一瞬，道：“我和你们一起。”

......

创世星的自然环境比天启星好太多了。

风和日丽，绿树成荫，花草繁盛，沃土万里，地势平坦，四季皆春，山河相依。

“创世星与天启星比，即便不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也至少是地球与地狱。”神奇玛丽感慨道。

知识之神澹澹道：“这你可错了，创世星的环境看似和地球一样，两者本质上却有极大差别。

这里是神域，没有风暴、海啸、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也不会出现自然的传染病，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身体素质会慢慢提升到新神族的水平。”

比利巴森特环顾人类新神定居点，叹道：“虽无天灾，却有人祸，过去我们都不晓得创世星上还有众多非‘光明神族’的部落。”

创世星的环境远比天启星优握，可人类定居点荒凉得像原始人的营地。

石头围成的半人高围墙里，稀稀落落摆放几百个帐篷。

帐篷外各种脏乱差，有人类的粪便，也有矿泉水瓶子、塑料袋之类的生活垃圾。

生活在营地的人也一个个蓬头垢面，衣服脏污。

不过他们的精神头还不错。

熬不下去的早回到地球，愿意熬的都是拥有神格的真神族。

“也不是不晓得，之前电视上有介绍创世星的情况，只不过那时我们太兴奋，没有重视。”手持来复枪的哈维·布洛克道。

就是曾经的戈登同事、现任gcpd局长的胖子哈维。

他在地球时，已经身处高位、家财万贯。

在阿卡姆岛有价值过亿的房产，又是哥谭警察局长，还和哈莉是旧识，逢年过节去奎茵庄园送礼，至少能进大门。

能进大门已经超越绝大多数人了，他们想拜访奎茵庄园都无门可入。

按理说混得这么好，不该想不开来创世星“再创业”。

可他不仅混得好，运气也不错，竟然得到一枚神格，成为真正的新神族。

和所有得到神格的人类神族一样，他选择了飞升。

又因为他曾经当过警察局长，如今在人类新神营地里也属于领导层，是“新神民兵”大队长。

见到百特曼等人来拜访，他喜出望外，亲自接待他们。

弗来迪也道：“最终危机期间在地球加冕为神王的‘爱神贝卡’，就是天父死对头的女儿。

银河名记露易丝制作了‘神王贝卡’系列专题，里面有讲。

贝卡在光明神族的地位和奥利安有点像，都是天父敌人送来的质子。

能成为天父的对头，可想而知他的实力和部众有多强。

而类似贝卡父族的部落，在创世星上有很多。”

知识之神澹澹道：“这并不奇怪，创世星和天启星是‘旧神星’分裂出来的，旧神星球比如今的天启星创世星都大。

上面居住了无数旧神，每个旧神都有为自己服务的人类仆从。

亿万旧神星人类分成众多部落和族群，就像地球人类也有很多人种和国家。

不过天启星弱肉强食，没有觉醒神性的都是奴隶，也无所谓族群和部落了。

创世星天父仁慈，允许各个部落保留自己的习俗和文化，还让他们在创世星上自由发展。

于是，创世星上形成了一个个如同国家的部落势力。

那些部族势力只要发展壮大，就会尝试推翻天父的统治，自己当创世星的王。

如今人类新神定居点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三个中等部落势力的交界之处。

创世星有自己的本源意志，不会故意把刚加入光明神族的地球人类送到别人的势力范围。

但也仅此而已，剩下的还要人类自己努力，自强不息，自我发展。”

比利问道：“哈维，你们有母盒吗？或许你们应该换个地方，哪怕土地贫瘠些，只要远离新神部落，安全上有了保障，不会再被他们掠夺人口......对了，那些被抢走的人类都救回来没？堂堂光明神族，怎么能干做这种事？”

神奇玛丽不以为然道：“天父可是光明神王，可他们还造天父的反。与造反相比，抢劫人类新神算什么？”

卢瑟讥讽道：“什么黑暗新神、光明新神，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本质上没区别。”

“至少他们不会入侵物质宇宙。”弗来迪道。

“入侵物质宇宙的不是黑暗新神，是‘起源’意志，我们只是它的武器。”卢瑟道。

哈维有些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等他们停下来，才向比利解释道：“母盒不会从天而降，需要新神最高技术和复杂且庞大的生产线。

更需要神王亲自操控创世星本源锻造。

现在我们缺少食物和武器，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不够，还怎么出去救人？

而且我们人生地不熟，到现在都不晓得是谁在袭击我们。”

“连食物都不够？”比利皱眉看了眼帐篷外的垃圾，“现在的武器和食物，都是飞升时从地球带过来的？”

哈维点了点头，叹道：“物质界的东西不能带入灵薄狱和神域，除非提前进行魔力浸染，将之变成魔法物品。

当初飞升时，我们身上的衣服、携带的物资，同我们的身体一起完成‘神域化’。

现在飞升结束，无法自然地‘神域化’。

即便百特曼时常来探望我们，为我们打开音爆通道，把受伤的人类新神送回地球，也没办法从地球往创世星运输食物和武器。

地球的普通武器在创世星也没啥效果。

我现在是新神，能一拳捶爆一辆坦克。

拳头比什么人间枪械都管用。

创世星很富饶，即便不开垦粮田，在外面采集果子，捕鱼打猎，也足以生活。

关键是足以对抗其它神族部落的顶级战力。”

他转向知识之神，第n次哀求道：“百特曼，你来当我们的神王吧，我们这边就缺个领袖。”

百特曼澹澹道：“我不会做任何人的领袖，无论人类还是人类新神。知识之神也不适合做新神族神王。”

“那你把超人或绿灯侠哈尔乔丹喊来。”哈维道。

知识之神摇头，“我帮你问过，他们都拒绝。”

哈维绝望的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神奇玛丽脸上，眼睛发亮，“神奇玛丽，你做过天启星宠妃，不如——”

“想也别想！”神奇玛丽不等他说完，就尖叫着将他打断，“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天启星宠妃’，也不要幻想我和谁联姻，绝对不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哈维指着围墙大门上方的旗子，哀嚎道：“现在营地里六千多号人，全靠它保命，可它始终只是一面旗子......它甚至不是旗子，只是一张银河上将的海报。

凭一张海报，又能吓唬那群王八羔子多久？”

小黑妹抬头看向那张像旗帜一样绑在木杆上的海报，惊疑道：“我还以为你们中有银河上将的崇拜者，没想到用它吓唬骚扰你们的部落神族。

它不是海报吗，难道飞升神域后有了特殊能力，成为一件神器？”

“它现在依旧是一张海报，但它代表了特殊的意义......好吧，它就是一张普通的海报，没任何特殊意义，但我们可以赋予它特殊意义。

只要有部落神族靠近我们的定居点，我们首先要做的不是拿起武器一致对外，而是张开嘴巴高唱‘圣哈莉之歌’。”

胖哈维说着还扯开嗓子唱起来，“圣哈莉庇佑着我们，我们要赞美圣哈莉，她的爱使我们亲如一家，彼此代祷、彼此相爱，心里乐开了花——”

“别唱了，难听死了。”卢瑟嫌弃道。

胖哈维讪笑着住了口，道：“现在场景不对，情绪不到位，等我们面临生死绝境时，必定唱得响彻云霄、感情充沛、泪流满面。”

“即便你们用歌声吹牛，说哈莉在庇护你们，魔女哈莉的名声也够响亮，能一次吓唬对方已经是侥幸，难道还能次次生效？”卢瑟鄙夷道。

“嗨，卢瑟你还是浅薄了。”胖哈维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部落神族害怕的不是我们的威胁。

我们是地球人，他们难道不知道地球人和圣哈莉的关系？

哪还需要旗帜，需要唱歌？

我们唱歌，是用虔诚的心呼唤圣哈莉。

圣哈莉不是石凋木塑的圣彼得。

只要我们心够诚，是真的能召唤圣哈莉降临。

新神部落怕的是这个！”

看到卢瑟脸上的怀疑，哈维胖脸严肃，沉声道：“我侄女芭芭拉·戈登是圣哈莉的牧师，经常在祈祷中与圣哈莉沟通。”

“我不怀疑哈莉能听到虔诚的祈祷声，我只是觉得她不会理睬你们。”卢瑟道。

“你凭什么说圣哈莉不会理我们？”胖哈维还没说什么，营地里的人类新神怒了，“当初我们齐声唱圣歌时，圣哈莉的画像还亮了，亮起澹澹白光。

她回应了我们，那群异神杂碎被吓得鬼哭狼嚎、狼奔彘突、狼狈逃窜。”

卢瑟抬头看了眼海报旗子，上面果然在反光。

阳光落在上面，反射的强光让人看不清上面的图像。

“海报是塑料的，反射性强，怕不是反射的阳光或月光？”他道。

知识之神平静地说：“是信仰力！在生死存亡之际，众生对她的信念和期盼产生大量信仰力，太多信仰力汇聚在她的海报上，最终形成信仰光辉。

就和天堂山教堂内，武神王神像接受信众祭拜时会脸上放光一个原理。”

卢瑟满脸鄙夷，“新神部落就一群没见识的孬种，连信仰之光都分不清。”

“你觉得新神族会不了解这种基础常识？”知识之神澹澹道：“他们十分清楚，信仰力一旦浓郁到足以形成光辉，神灵就能听到信徒的声音。

多元宇宙都知道魔女哈莉心眼狭窄、心狠手辣，他们敢赌？

即便赌赢了，屠了这几千人的定居点，他们能得到什么？

若哈莉奎茵真的动怒，他们整个族群都得灭掉，换成是你，你跑不跑？”

哈维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百特曼，就是有见识！”

一边说，他还一边拿眼角余光去瞥卢瑟，带着些隐藏的轻蔑。

卢瑟冷笑道：“看把你得意的，堂堂神族，竟然还拜神。

不仅拜神，还把一张普通海报拜成能容纳信仰之力圣遗物。

人类新神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脸哪有命重要？而且谁不知道你卢瑟的故事，每次被关进监狱，总是让你妹妹去哀求圣哈莉，你比我们更不要脸。”胖哈维不客气地嘲讽道。

卢瑟既惊讶又羞愤，“你，你胡说八道！”

——这个死胖子怎么知道的？

他妹妹肯定不会对外人说，哈莉不屑说这种事。

他心中十分疑惑。

“我可是哥谭局长！奎茵庄园门前的大道上有gcpd巡逻，谁去庄园拜访过圣哈莉，我一清二楚。”胖哈维得意洋洋道。

卢瑟强自镇定道：“我妹妹莉娜是哈莉的朋友，相互拜访很正常。”

“是的，你妹妹经常往奎茵庄园跑，但平日都是轻松惬意、满脸笑容，只有帮你求人情时脸上写满了愁苦与羞愧，而那时你正好在监狱里。”

胖哈维指着自己的眼睛，笑呵呵道：“我这双眼睛盯了奎茵庄园十几年，见过太多目的各不相同的人，从不会看错，你还想装——”

“刺啦”卢瑟眼睛亮起红光，向对面的胖子射出欧米加射线。

“卢瑟住手！”比利早发现他情绪不对，身形一闪，瞬移般挡在哈维跟前。

“轰！

”

欧米加射线把他炸飞几百米，在天空翻了几十个跟头，最后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个两米深的大坑。

“卢瑟，你想做什么？”

神奇家族身形闪烁，神力鼓荡，闪电刺啦啦落下，将卢瑟团团包围。

“我没事，不要冲动！”

在卢瑟做出反应之前，比利先艰难地从泥坑里爬了起来。

“比利，你有没有受伤？”几个沙赞关切问道。

“像是被超人捶了几十拳......”沙赞比利揉着胸口，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哈莉姐的神力很有效，欧米加效应的致死特效完全被免疫。”

“法克，你真的要杀我啊！”哈维胖脸惨白，“我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至于当众下死手吗？”

“神王威严，不容亵渎！”卢瑟冷冷道。

胖哈维表情数变，忽然转向知识之神，嚎道：“创世星我没法呆了，百特曼，你帮我打开音爆通道，我要回哥谭，我要找圣哈莉，我每年过节都给她送礼。”

“哈维，你不能走呀，你是我们的领袖，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营地里的人类新神劝道。

“哈维，你别怕。”比利也喊了一声，又面对卢瑟道：“只要你承诺不再谋杀哈维，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为创世星人类神族提供最基础的庇护，我就把统御神格给你。”

卢瑟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决定了，你真的确定？”

“十分确定。”比利闭上双眼，体表跳跃细小的蓝白色电弧。

“嗡嗡嗡......”一点金光在他眉心亮起，还发出蝉翼振动的声音。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半小时。

终于，一块巴掌大的“金色琉璃”从眉心钻出来，缓缓飘向卢瑟。

“是统御神格，你竟然真的做到了......”卢瑟神色复杂。

莫比乌斯之椅上，知识之神盯着统御神格，眼中银色神光跳跃不定，放在椅背上的双手轻轻颤抖，表情逐渐狰狞、扭曲......

“呼！“一声长长的喘息，他艰难地摁住扶手，从莫比乌斯之椅上站了起来。

“卢瑟你想要多元宇宙的所有知识？拿去吧。”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汗水，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