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在华锐实验室里迅速成立了一个药物研究组,又选了魏振学配合,再加两条科研汪,就算是将去铁酮的草台班子搭了起来。
包括华锐实验室内部,大家都不看好杨锐。
要不是他一年多以来积累了极大的威信,华锐实验室里的同仁们,也会像是许正平那样,反对杨锐的决定。
在这个时间段里,反对才是正常的反应。
制药研究本身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领域,原创药公司里面,那些将半生精力消耗在一种药物上的研究者,在细分专精领域里基本都是神一般的存在。里根的法案以后,各级大学和研究机构,有的是从学界跳槽到工业界的专家学者,极大的充实了这个领域之外,也将制药研究的门槛提的无限高。
别草台班子了,就是花几百上千万组个队,在药物研究领域都不敢称梦之队。
学界的学者们天生看不起工业界的研究者,可真的要论起来,工业界的诺贝尔奖获得者还真不见得比学界的少多少,尤其是80年代到90年代之间,获了大奖的学者跳槽是流行,因为大型制药公司开薪开的太狠了,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美元的报价,砸的年薪7万美元的终身教授们难以自持,除此以外,那些四十岁五十岁就获得了近乎终身成就奖的教授,在学界也确实缺乏追求,许多人就此扎入了工业界乃至商业界的海洋。
而像是捷利康这样的超级制药企业,却是从来都不畏惧型制药企业的挑战,他们最大的法宝就是收购,用三千万五千万乃至一亿美元的价格,将所有有前途的型制药公司收入囊中——即使做不到,也会将型制药公司的产品直接买断。
比如西斯特公司的pcr技术,如果没有杨锐插手的话,就会以亿美元的报价转售出去,而西斯特公司内的数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也在用这笔钱很爽的改善了生活以后,进入其他公司工作……
总而言之,现代制药企业,是对技术要求最高的企业,也是最需要技术的企业,相比之下,制药公司以外的工业界,已经与学界基本分离了,比如学界研究机械的专家,基本陷入物理世界不可自拔,做冶金的在做材料,做材料的整天都在折腾微观晶体,做晶元的在检查卫生,计算机教授早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只有制药企业的研发,是从理论到生产,全程都用得上诺贝尔奖级的学者的,换言之,就是世界最尖的技术,都能直接用在终端产品上。
这个过程,自然是极其复杂的,有时候甚至在靠运气来进行,比如去铁酮是一种铁螯合剂,但从来没有哪个制药公司的研究组会想着“我去找一种铁螯合剂”,或者“发明一种铁螯合剂”的,他只能乖乖的等着一种铁螯合剂被发现,然后考虑如何将之做成药品。
去铁酮的药品,也只有等到去铁酮被发现以后,才有去做药的机会。
这也是制药环节上的第一步,药物靶的选择。
靶之后,才有更麻烦的药物合成与药代动力学等方面的研究。
要想通过各国药品监督局的审验,所有步骤都得一步不差的进行,并严格记录,稍越雷池,就会面临临床试验都不批准的境地——除非研究员用自己来做实验,否则,一款新药的研制到此就算是结束了。
杨锐其实也不清楚具体的流程,但他并不着急。
他本来就不是药物化学或者药物合成专业出身的人,不了解流程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的重是将去铁酮先合成出来,再看效果如果,要是效果好的话,再找人也来得及。
当然,以杨锐的自信,他是让李章镇同步找人的。
别人都不理解杨锐的迷之自信,魏振学却是根本不在乎,他只要有实验做就行了,越是高大上的实验,魏振学同志就越喜欢。
两人又像是回到了西堡中学的时候,不管其他人什么做什么,就是闷头做自己的实验。
“去铁酮实验第四次,以-羧基-甲基-4吡喃酮和甲胺直接反应……”杨锐做好了实验记录,就立即开始了实验。
魏振学在旁边帮忙,口中道:“你这样子做不出来的,要是直接反应就能做出来的,人家不是早就合成出去铁酮了。”
“是前人还没有做太多的尝试吧。hider当初发现了去铁酮的时候,只是做了铁螯合方面的研究,没有仔细的研究去铁酮的合成。”杨锐耸耸肩,道:“hider用的是前人的方法,产率太低了。”
“何止太低,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合成化合物。”魏振学大笑道:“低于1的产率,还不够纯,做成药不知道要毒死多少人。剧毒hider,这个名字怎么样?”
杨锐没吭声,依旧看着试验台。
魏振学自吹自擂的道:“不是我,我自己就是化学专业出身的,当年做煤化学,我也是发表过多篇论文的人了,hider水平怎么样我不知道,就他用的方法,实在不行。你用的这个更不行,不如听我的,咱们从羧基保护入手,想办法甲基化,再脱保护基,估计就能得到去铁酮……”
“也是一种办法。”杨锐不置可否。
“我这个办法更靠谱吧。”别人现在是不会这样和杨锐话的,只有魏振学,多年不改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