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如果让卢老师描述出来的话,就像是被架空了。
“被架空”的念头只在卢老师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他放弃了,心想:学校又不是行政机构,有什么被架空不架空的,老师也不是领导……
他要是领导的话,现在的感觉大概会更敏锐。
看着被收上来的沉甸甸的试卷,卢老师的心理很快转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和几名相熟的老师交流了一番,再找到杨锐,道:“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批卷子吧?”
“今天晚上就开始?现在已经1了。”
“没事,我们以前也经常熬夜的。”
“那也不好,这么多卷子,一个晚上都批不完。从明天开始,分两三天批掉就可以了,不用那么急。”
“大家都等着呢,早批掉早结束吧。”卢老师态度坚持,道:“我问了几位老师,他们都愿意帮忙,少睡一晚上没什么关系。”
杨锐转了转脑子,略有些明白,道:“这样吧,也不强求大家一晚上批好试卷,到后天吧。后天中午以前把试卷批改好,润笔就按天来计算。
卢老师没有再不要润笔的话,那就是想要的,主动提出晚上阅卷,大约也是想用额外的劳动,证明自己不是平白得到这笔钱……
杨锐自然不能这么压榨学校的老师,再者,润笔费是从锐学组的利润里出的,也算是集体财产,他支出的一负担都没有,轻松许出天六元的报酬。
也只有老师们也得到实惠,他在西堡中学的威信和话语权才能进一步提高,否则,等到高考复习的时候,他的意见和老师们的意见冲突了又该怎么办?
用学霸的实力来讲道理是一部分,用心塑造的威信和话语权又是一部分,杨锐读研的时候,看过太多的事例。譬如各个学院的院长,其科研能力并不一定是全学院最强的,可他的话却是学院里最有用的,不仅对普通学生和老师如此,对那些声明卓著浑不怕的著名导师也是如此。对不差钱的用行政权力,对不怕权的用经费压力,对不怕钱不缺钱的用舆论“引导”,无论学校企业还是政府,不外如是。
卢老师既高兴又不好意思,道:“用不了三天时间,用一天……最多两天就批完了。”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还代表着其他的老师,所以到一天的时候,就没那么坚定了。
杨锐微笑的宽慰道:“三天是工作量,要是一天或者两天能批完,那就再好不过了,是提前完成任务。另外,您也别觉得钱是谁出的,就是学校出的,锐学组也是学校下面的组织,和校办工厂什么的一个道理。”
“还校办工厂呢。”卢老师笑了,道:“行了,我给大家一声,各科找一名老师,明后天的就能弄完。”
“别,按初中部和高中部来算,一科一名老师,另外最好再找两名老师来复核,大家答题不容易,弄错了挺伤人的。”
“啊?那不是要14个人。”卢老师本来想的是6个人包干,每人6块钱,一共也要6元。
没想到杨锐动动嘴,就把数字给翻了倍有余。
杨锐耸耸肩:“咱们期末试卷不都是这么弄的,现在一个年级也100人呢,全是填空简答还有大题,一个人批都很累了,不分初中高中的话,老师们要周扒皮了。”
卢老师失笑:“给学校批卷子毕竟不一样。”
额外收入和正项收入的快乐阀值自然是不同的。
杨锐恨不得把全校老师都拉进来,多给出的个复核的名额,也是免得有老师想赚润笔,又因为学科的因素批不成,反而不美。
他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信封,道:“我答案都是按照两份来准备的,您就按照这个标准来找人吧,要是人找不齐,最好请先批完的老师多做一,润笔按比例分出去。”
如此清晰的付酬方式,卢老师只得一一答应,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杨锐这才回去,和帮忙的学生一起,将桌椅板凳抬回到各个教室。
接着,他又拉住黄仁,递给他四张纸,道:“你把这个按照各年级的人头数印出来,悄悄的,一定保密。”
“神神秘秘的。”黄仁笑着展开杨锐给的纸,看了一张,瘦脸就凝固了。
“教师评价表”五个大字,还有底下按老师名字排列的打分项,班级平均分等加权,让黄仁眼皮子直跳:“你想做什么?这东西印出来发给学生,别人以为咱们又……又要造反了!”
“我们给学生排名,就不能给老师排名了?”杨锐嗤之以鼻:“我又不做惩戒,只奖励排名靠钱的老师而已。”
“奖励?学生奖励老师?”
“就叫谢师好了。”杨锐并不隐瞒,将自己的计划了一遍,这本来就是要同学配合的。
黄仁听的脸色数遍,好半天才道:“你这么一搞,排名靠后的老师,不是要恨死你?”
“不招人恨是庸才。”杨锐淡定的道:“有的人适合做老师,有的人不适合。适合不适合,他们有的自己知道,有的自己不知道,咱得告诉他们。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已经够难的了,不能因为他们的面子,让学生们难上加难。”
“你胆子真大。”黄仁这么着,反而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