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太阳和蓝天白云，左凌泉感觉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无时无刻压在头上的杀气也没了，整个人都轻了几两，差点没站稳。</p>
重新回到人世，左凌泉长长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走向一名铁镞府修士，想问问现在的年月。</p>
但还没走出几步，就瞧见一个汉子落在了面前，开口就道：</p>
“左老弟，你可算出来了，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怎么过来的吗？”</p>
“二十年？！”</p>
左凌泉脸色一白，仔细辨认，才发现面前穿着黑甲的汉子，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程九江。他难以置信地道：</p>
“老程，我进去二十年了？”</p>
程九江一脸唏嘘之色，点头道：</p>
“整整二十年，公主殿下都半步玉阶了，是当今九宗第一青魁和第一美人，被尊称为‘龙离仙子’，崇拜者如过江之鲫……”</p>
？？</p>
左凌泉一愣，姜怡都半步玉阶了，他进铁镞洞天苦修二十年才八重老祖，这能叫洞天福地？</p>
察觉不对后，左凌泉顿时反应过来，摊开手道：</p>
“老程，你有意思吗？到底过去多久了？”</p>
程九江见骗不到了，呵呵笑了声：</p>
“没多久，就四五个月。这话是公主让说的，就是吓吓左老弟。公主在城郊的玉峰山，让你出来后过去一趟，有事找你。”</p>
左凌泉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就想过去，不过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道：</p>
“对了老程，你和这里的守卫打声招呼，要是有个叫云正阳的出来，也忽悠他一下，说过去二十多年他都没出来，他师父又收了个徒弟，还给了把仙剑。”</p>
“没问题。”</p>
程九江拍胸口答应，拱手送别，见左凌泉跑着离开，又开口道：</p>
“左老弟，你进去闭关四五个月都没跻身灵谷八重？”</p>
左凌泉一拍额头，才想起他已经是可以‘御物凌空’的剑仙了。</p>
左凌泉没有飞剑，于是把五行属水的墨渊剑拔出来，悬停在身前，站上去，凭感觉往前一送。</p>
飒——</p>
通体墨黑的宝剑，化为黑色残影激射而出。</p>
但左凌泉初次御剑，和常人踩滑板差不多，剑出去了，人在原地来了个后空翻，差点脸着地。</p>
程九江满头冷汗，劝道：“算了，左老弟，要不你还是跑过去吧。”</p>
“第一次不习惯罢了，看好了。”</p>
左凌泉抬手轻勾，把墨渊剑御回来，又站上去，然后慢慢升空，张开胳膊保持平衡，歪歪扭扭朝着铁镞府外飞去……</p>
————</p>
御剑凌空是技术活，需要时间适应，不然容易撞山；没有飞行法器辅助的情况下，消耗巨大，速度还不一定有全力奔袭快。</p>
但左凌泉修行这么多年，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飞到的空中，与御剑凌空的感觉比起来，消耗大算个什么？</p>
磕磕碰碰在郊野上空蛇形机动，百余里的路程，左凌泉硬生生飞了一个时辰，才来到玉峰山附近。</p>
郊外踏春的人太多，按修行中人的规矩，不能扰民，所以轻易不能在人群头顶上飞。</p>
左凌泉自然也遵守规矩，降落到距离地面仅半尺，贴地飞行，缓缓爬上了人头攒动的玉峰山。</p>
祭祀活动仍然在继续，京城的夫人小姐跟在大燕皇太妃后面，依次在农神庙里上香。</p>
农神庙不是小庙，由皇家修建打造金身，规模盛大，主殿周边还有诸多房舍，道路间全是维持秩序的侍卫。</p>
左凌泉到了人多了地方，自然不好再显摆了，落地步行，到了农神庙的侧面，在宫女的接引下，来到主殿后方，在侧门处等着祭祀结束。</p>
两丈高的‘农神’金身下摆着供奉香案，香烟袅袅，浑厚钟声不停从远处传来。</p>
殿内全是衣着华美肃穆的女子，一袭凤裙头戴凤冠的皇太妃最为瞩目，因为辈分太高，周边的嫔妃公主和世家贵妇都比较拘谨，也就知根知底的姜怡稍微轻松些，目不斜视地站着。</p>
上官灵烨在正式场合，雍容华美的妆容，配上不苟言笑的神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骨子里的贵气，在侧面看着其他上香的命妇。</p>
可能是察觉到了暗处打量的眼神，上官灵烨轻抬玉指，示意祭祀继续，转身步履盈盈走到了主殿的后方。</p>
姜怡晓得左凌泉来了，但这么大的场合，她也不好乱动，只能偷偷瞄了眼。</p>
左凌泉几个月没见媳妇，自然想念，瞧见上官奶奶主动过来了，他也不好再和姜怡眉目传情，拱手一礼道：</p>
“太妃娘娘。”</p>
上官灵烨金身塑像旁的侧门，来到后殿，微微偏头，示意候着的宫女退下后，开口道：</p>
“在铁镞洞天历练得如何？”</p>
左凌泉硬扛过去了，感觉受益不小，对此自是回应：</p>
“收获颇丰，多谢娘娘栽培。”</p>
“是吗？”</p>
上官灵烨言语间，来到房间侧面的椅子上就坐，行云流水的一撩裙摆，把右腿架在左腿之上，露出小腿上的半透明黑袜。</p>
翘二郎腿的动作，也使得裙摆绷紧，腰下勾勒出极为丰盈的臀线，隔着凤裙都能感觉到大腿柔润细腻的质感。</p>
整套动作浑然天成，明显是故意练过的，婉约优雅，却又诱惑力十足。</p>
？！</p>
左凌泉半年没见女人，忽然瞧见这一幕，差点岔气。</p>
他闷咳一声，把目光移向了外面庄重肃穆的祭祀大典，似乎是怕太妃奶奶此地被人发现，把他拉出去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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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灵烨端起茶杯凑到艳红唇瓣前抿了口，稍显不满的道：</p>
“让你去铁镞洞天磨砺心智，你磨练半年，就这？”</p>
左凌泉眼神复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什么叫就这？</p>
哪个老剑客能经受住这样的考验？</p>
一墙之隔外就是数百命妇和庄严大殿，所有人都在神色庄重地上香敬神。</p>
作为祭祀的领头人，德高望重的皇太妃娘娘，竟然就坐在墙后，摆出这么撩人的姿势勾搭男人。</p>
这种大不敬的刺激场面，和纣王摸女娲娘娘神像有什么区别？</p>
“娘娘，外面在祭祀，您……”</p>
“本宫怎么了？”</p>
上官灵烨端着茶杯，坐姿很优雅，在私底下只露出半截小腿，还穿着裤袜，半点肉没漏，严格来讲其实没什么问题；就是本身太勾人了些，配上这擦边球的撩人动作，对男人杀伤力太大。</p>
“你心不稳，还怪起本宫来了？那你以后与人对敌，是不是还得让对方女修把自己捂严实，脸也蒙上？”</p>
这话也不无道理。</p>
左凌泉承认自己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当下也不辩解了，点头道：</p>
“是我心不稳，娘娘教训的是。”</p>
上官灵烨这才满意，示意左凌泉在茶案对面坐下后，说起了正事儿：</p>
“让你提前出来，是老祖的意思，你得即刻启程，去登潮港。”</p>
左凌泉刚刚脱离苦海，还没来得及炼化五行之水，也没和媳妇们亲热，听闻马上就要离开，自是意外：</p>
“这么着急？去作甚？”</p>
“你风头太盛，好像是有海外修士盯上你了。青魁都是九宗的接班人，被其他势力和异族修士伏杀是常事儿，我也经历过。这次提前收到消息，能直接过去把事情解决了话最好，不然你以后连走路都得小心防着，基本没有安宁日子。”</p>
左凌泉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表情认真起来，微微点头道：</p>
“明白了，对手我一个人能对付？”</p>
“你一个人能对付的话，对方就不会派人过来送。这次出远门，本宫给你当护道人，正好能去桃花潭和中洲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五行之属。”</p>
“娘娘给我护道，我自然求之不得，不过缉妖司的差事儿……”</p>
“缉妖司的事儿可以在画舫上处理。你这次出门有风险，把姜怡她们带在身边不合适，还可能让潜在的敌人觉得人多势众，不敢露头。本宫和她们一起待在画舫上，你一个人出发，真出了岔子，我们也能随时驰援。”</p>
左凌泉对这个自是没意见，点头道：</p>
“那就辛苦娘娘了。”</p>
“各汲所需罢了，不必答谢。祭祀还得些时间，你去取画舫接人吧，下午和你会合。”</p>
“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