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咱们起倾国之兵北上,连李兴之的将旗都没看到,就这样撤回许州,那天下人谁还会看好咱们大顺?现在大营水位不过才尺许深,河南干旱已久,不出数日,这水就会被泥土吸干,届时咱们自然能再打青龙背。”
山东军既然选择掘堤放水,那李仲是肯定回不来了,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但是牛金星可不认为自比为朝廷正统的李兴之会把大顺政权视为同等的存在,再说了因为这不过尺许深的水选择撤军,以后顺军还能面对山东军吗?
“唉……那就先移营,待水位下去后,再图进取。”
李自成微微蹙眉,虽然王忠的水淹之计并没给顺军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但是他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无力感,这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在车厢峡遭遇官军围追堵截时一样,要不是大顺新立,急需一场胜利立威,他说不得就会听从宋献策之计,南走湖广了。
顺军移营,朱仙镇战火稍息,濮阳城的小袁营却是剑拔弩张,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兴之在莱州收到李自成大举北进的消息后,旋即统领满蒙汉绿旗出征,命留守在济南的第六镇和新六镇就地征调民夫直驱德州,并命在陈留驻扎新五镇的星夜向河洛进兵,同时又飞书已经转进至庐州的淮扬提督杨彪统领本部大军沿淮河杀奔信阳,意图切断闯军南撤之路。
至于一直请战出征的张邵谦,李兴之却没有调用,而是命他继续整顿在京的各镇军马,毕竟这次进剿李自成,李兴之也不知道到底要花多少时间,而自己离京,没有心腹之人坐镇,谁知道那些操蛋的文官集团会起什么歪心思。
为了安抚张邵谦之心,李兴之还向他保证,后面出兵辽东,必以他为先锋。
在诸事安排妥当后,李兴之又以朝廷的名义,授封退入南阳境内的农民军头领马守应马回回为湖广总督,平国公,着其统领本部军马进取襄阳、荆州等地。
诱之以利,左右马守应在信阳已经和李自成翻脸,李兴之不相信马回回能顶住巨大的诱惑,回师河南。
在各地兵马调动的同时,李兴之兵临濮阳城,为的就是彻底拔除在顺军和朝廷之间摇摆不定的小袁营。
“告诉你们头领,若是他整军来归,本相必定保奏朝廷,赦免他聚众反乱之事,并许他一镇之兵,当然你们小袁营肯定要接受官军的整编,那些老弱病残肯定要发送京畿或者山东安置。”
刘玉尺是袁时中心腹,也是第一批随袁时中起事的首领之一,
濮阳城东城官军大营,李兴之一字一句地将自己的底线当着小袁营使者刘玉尺的面说了出来。
“刘某听说,丞相一镇之兵不过五千,我小袁营拥兵数万,如今李自成数十万大军进至朱仙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丞相许我军一个镇,未免太少了了吧,我小袁营据守开城,丞相若顿兵日久,开封和洛阳怎么办?要是河洛失守,天下震动,丞相应该知道其中利害。”
刘玉尺是袁时中心腹,也是第一批随袁时中起事的头领之一,作为堂堂的反贼头子,刘玉尺可不惧怕李兴之,这次也是亲自向袁时中请命来官军大营的。
“本相听说,李自成为了统合何处贼寇,不惜诱杀罗汝才、贺一龙等贼军头领,贵部在本相和李自成之间摇摆不定,将来若是李自成成事,他容得了你和袁头领吗?还望刘头领熟思之,再说李自成不过蚁聚之兵,虽有百万之众,本相视之不过草芥耳,开城虽坚,较之山海关如何?吴三桂在本相的兵锋下半个月都没撑住,尔等若负隅顽抗可没有满洲人做奥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