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蒙元在燕京定都后,通州这个大运河最北端的漕运码头就渐渐地兴旺起来,及至明成祖朱棣迁都燕京,通州已经发展成了整个京畿最繁华的地区。
每天一大早,南来北往的客商就云集到漕关码头,采购、贩卖物资,那些在码头上讨生活的苦哈哈就涌到了船队的停泊处,指望着那些采买物资商贾们能雇佣自己,好挣上一两个三瓜两枣,补贴补贴家用,当真是热闹非凡。
只不过今天却是透着几分诡异,往常的挤满了人的码头空旷的可怕,只那些停泊的船只上,站满了武装严整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商贾和船工从船上被士兵押解上了码头。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有朝廷颁发的路引,你们这是违反大明律的!”
“求求您了,别抓我。”
“军爷,我是正经的生意人,从来不敢做违法的生意啊!”
很多不明所以的商贾和船工吓懵住了,不停地向上船的士兵解释求饶,可是换来的是士兵们冰冷的眼神和无情的推搡。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我王家在通州已经传了六世了,一向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有不法分子?”
“家兄是宁清知县,决计不会窝藏逃犯的,军爷能不能通融一下,若是我家被查了,让家兄的老脸往哪里放?”
士绅们不乐意了,大明以文驭武是定制,谁也不想府邸被他们素来看不起的兵丁搜查,要是传出去,读书人的脸面可真就丢光了。
“混账,丞相在通州遇刺,你们居然敢阻拦,真当咱手中的刀是摆设吗?给老子搜!”
带队的班志富眉毛一挑,“哐当”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大手一挥,也不管面前振振有词的士绅,呼喝着手下的兵丁闯了进去。
“一间一间的搜,一个都不能放过,凡是黄册上没有名字的全部带走,谁敢阻扰,以谋逆罪论处。”
城内的清查还在继续,不光普通的百姓家被清查,就是那些号称诗书传家的士绅府邸也被靖北军官兵翻了个底朝天。
尚可喜是发了狠,在他看来,李兴之就是他的活路,谁敢动他的活路,他就要跟谁拼命。
在他的严令下,只半天时间,城内没有户籍的丁口以及城外码头处的商贾和船工均是被押解到了西门门下,形成了两道漫长的人流。
“你他娘的给老子好好认,若是敢打马虎眼,出了纰漏,丞相震怒,你的全家老小和你的九族可就保不住了。”
锦衣卫镇抚刘侨和丞相府长史亲自带着一队锦衣卫在西门口押解着李刚面前一一辨认,尚可喜则继续在带兵在城内筛查,大街上,小巷里,全都是巡查的士兵,一个又一个躲藏在角落里的可疑人员从角落里被靖北军拖拽出来,然后推到了李刚面前。
“这个有点像,这一个也像!”
他这个城门官,每天接触的商贾和百姓何以计数,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昨天送酒的客商,不过到是从乞丐中发现了几个身形相似的随从,只不过由于心中恐慌,居然从人群中寻摸出了数百个可疑人员。
“全都带出来,彪子你去好好检查他们的手掌,凡是有练过的,给老子好好盘问,若是不说实话的,就让他们尝尝咱们锦衣卫的手段。”
刘侨一边扫视着不断被驱赶过来的人流,一边吩咐身边的锦衣卫百户,眼看快到午时,还没有明确一个刺客,让他有些心焦,所以决定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个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