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旳劫难,因为撑天之神最后的反扑,以及开明兽的手段,变得格外地难缠,以及产生了诸多的波折,但是最终仍旧在所有人的努力之下,得以将整个灾难的破坏性控制在了所能够容忍的范畴当中。 灾后的重建工作,以及类似的处理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展。 伴随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被撕裂的道路重新恢复正常。 只是因为之前的水神之力和撑天之神力量的交错,导致化生出了大量的纯粹的水精妖物,还是留下了大量的麻烦,而借由此战,最终导致了超凡更为直接广泛地普及开来,加上之前的积累,一战功成。 “三根油条,两碗豆腐脑,两份茶叶蛋。” 清脆婉转的嗓音,哪怕是不看到脸,都能知道,这必是一位大美人。 早餐店的老板意犹未尽地停下了和隔壁的摊主吹牛说自己修行的五虎断门刀,结果遇到了一个水怪之后,用最狠的一招直接把那水怪给剁了的事情,麻溜地准备早饭。 有稍微带着口音的声音回答:“不,要十根。” 他抬眸看了看,说话的是个英武的少年,大概是高中生的样子,但是一身的肌肉线条,眉宇凌厉,梳着马尾,而旁边的女子,嗯,很普通的样子,戴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 少女扶了扶眼镜,道:“三根。” 那英武少年还要说话。 少女伸出手指:“我的给你吃。” “好!” 即答。 霍去病和苏玉儿坐在摊位上,霍去病的天赋很好,学东西很快,现代的语言已经勉强上手了, 尤其是喜欢现代的各色饮食和新奇玩意儿, 大快朵颐, 道:“不过,你不吃的吗?” “减肥。” 苏玉儿言简意赅。 “减什么肥……你现在就足够好了吧?” 少年随意回答,但是吃饭的时候一点都不寒碜, 速度非常快,后面的摊主并不知道, 他当时被那水怪吓得腿脚发抖, 昏迷过去的时候, 正是路过的少年名将顺势一刀了结了那怪物。 即便是短暂时间内还无法接受自己此刻处境。 但是遇到那种显而易见的妖物现世的局面,霍去病仍旧选择了拔剑而战, 曾经在历史上的顶尖名将,而且还是生存在了神代之后紧接着的时代,他的单体实力当然不能和霸王这样的核弹头比, 但是也绝不弱。 也是一路杀出来的。 苏玉儿撑着下巴看着心满意足地大快朵颐的少年, 不知为何脑海中有些恍惚, 眼前仿佛出现了大漠风沙, 出现了草原的盛景,刀光, 血液,壮阔的天空,以及穿着大汉铠甲的青年将领, 附身伸手向自己。 嘴角带着笑意,以及那种睥睨霸道到了削平一切的从容。 那青年将领背后突然一道刀光闪过。 当当当的声音响起, 当苏玉儿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霍去病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 道:“你在盯着我看。”少年将领言简意赅。 苏玉儿手指缠绕鬓角的黑发:“有吗?” 霍去病道:“你果然还是饿了吧?” 九尾狐的声音戛然而止,语气平淡如常, 道:“不,我确实是在看你,而且,我还想到了一些传说,关于你的传说……” “嗯?我的?” “对。” 苏玉儿看着眼前的少年,道:“我只是不知道,你看上去, 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奢侈享受的,那么为什么,你在历史上,会对待士卒们非常地不好……时时刻刻关着自己的生活标准, 而不像是其余名将那样,体恤士卒?” “嗯?就这个?” 霍去病狼吞虎咽完豆腐脑,然后慢慢地剥鸡蛋,用汉时的言语道:“这很简单,苏玉儿姑娘,你觉得军队是什么呢?而武将,武将又是什么?” 狐女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霍去病伸出手指,道:“军队,是国与国厮杀的兵器,而武将是握着这柄剑的人,年少时候就要从军,如果战败的话,死去还好,只是会倒在战场上,被践踏成为肉泥, 而如果活着的话……” “那么你的士卒会厌恶你,死者的家属会咒骂你,君王会惩罚你, 你自己的亲属会为你而付出代价,甚至于被诛杀;而如果胜利, 你将会等到下一场战斗, 除非天下再无国家之分,否则战争不会停止。” “只是会改变战争的形态。” “而这样的,暴烈的,维护家国尊严的力量,需要的难道是什么和平友爱吗?不,不对,需要的是戾气,是一股士气,而将领,就是关系着所有士兵是否有踏上战场勇气的核心!” “我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吴起亲自给自己士兵的伤口吮吸脓血,而被这样殊遇的士卒的母亲却为之哭泣,旁人询问她为何如此伤心,她回答说,自己的丈夫当时也曾被吴起如此待遇,所以他为了吴起而奋勇杀敌,战死沙场,现在自己的儿子也要战死沙场了。” 霍去病喝了口汤,道:“我不需要我的战士为我而死。” “踏上沙场,是为家国,亦或者为了地位,都可以,他们需要的是主将带领他们获得一个个胜利;在那样的时代,主将的自信,就是军队士气的来源,我们那个时代的士兵很多没有文化,不懂得很多。” “所以要给他们一个直观的的形象。” “无论何时何地,当他们看到,自己的主将仍旧充满着自信而骄傲,甚至于在包围和绝境当中,仍旧还一如往常地气势霸道,而不是和他们谈心,那么他们至少可以知道一件事情。” 霍去病道:“我绝不会如吴起那样抛下他们。” “我还充斥着得胜的自信!” “装作亲近士卒来收买人心的庸将代代都有。” “但是,霍去病只有我一个。” “我会以他们都渴求的东西来收买他们的忠诚。” “那就是兵家所追求的胜利和军爵。” 霍去病已经逐渐开始慢慢恢复一些记忆,而他也曾经在军粮短缺的情况下,作为主将在营地里蹴鞠,以此来维持军心,而苏玉儿也意识到了,在神州古代,其实各代名将当中,绝对不遵从古代兵法的只有两个。 也就是说,在兵家四圣的道路之外孤独前行的巅峰名将,还有两位。 大汉,霍去病。 以及,岳飞岳武穆。 “这样啊……” 苏玉儿回答。 霍去病端着手里的瓷碗,感受到触感的细腻,看着来来往往的热闹早市,神色不知为何温和下来,道:“真是奇妙啊,这里明明不是我的故乡,无论是来往的人,还是说说的话,衣服,都不一样,可是这时候,我觉得这里其实也是长安的一角。” “像是在长安的西市上,烟火腾腾的。” 苏玉儿回答:“大概是因为,炎黄可能一直没有变化过。” “或许……” 少年名将微笑,“但是我会自己用双眼去看。” “既然那位所谓武侯将我唤回,恐怕是需要我的戈矛,但是这片土地,是否配得上莪大汉的战旗,我还要亲眼去看看才行。” 苏玉儿觉得,霍去病或许真的就是霍去病,有的人总是注定了立下功业,哪怕是经历了一开始的迟疑,但是却能够如此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和方向,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不会失败的罢…… 正在这个时候,苏玉儿突然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悸动。 这是……妲己娘娘?! 她猛地转过头。 这早市之上,人来人往,那一闪而过的气机,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 而这少女的异常反应,几乎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倒不如说,在此刻逐渐恢复的人间里,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简单而寻常的所见,霍去病看着此刻的人间,思索着之前所见的战斗级别。 在被封印入东海的巨大九鼎之前。 白发金瞳的无支祁安静站着,作为人族炎黄这个概念的最高具现,并非是象征着君王的剑器,而是汇聚了九州子民气运的九座大鼎,从某种意义上,这是凌驾于轩辕剑和传国玉玺之上,对于人族这个概念最高级别的器物。 巨大的青铜鼎下,传来了平静的声音。 “无支祁?” 作为水流这个概念对应的存在,共工是无法被击杀的,哪怕是在极端情况下死去,都会伴随着水流而重新诞生,所以封印起来是最佳解决的方法,共工道:“你来做什么?” 白发金瞳的无支祁一下盘腿坐下,道: “没什么。” “和你闲聊一下,仅此而已。” “呵……”共工不置可否。 只是声音被压制,传不出去。 无支祁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机器:“所以,反正你被压住了。” “应该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要玩游戏吗?” 祂道:“《文明》。” …………………… 冷笑的开明,撕裂的曳影剑。 以及无数个孤独的时间。 契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剧烈收缩,面容隐隐有一瞬间的狰狞,但是很快地他发现了自己并不是在那个充斥着痛苦的地方,神色微凝了下,春日的风吹拂着草地,他坐在草坪上,眼前的风景熟悉而陌生。 “就只睡这么一会儿吗?”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变得白发了的陶匠靠着旁边的树,就在自己的旁边,微笑着看向自己,道:“放心,到了饭点的话,我会把你叫醒的,所以你可以慢慢地睡。” 远处还能听得到女娇的声音。 于是契点了点头,重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双臂枕在了脑后。 风吹而过,鬓角的头发微扬。 在人间的一个城市里面,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过了被土行法术修复过的土地,来到了一家小学的门口,然后打开了车门,背着书包,拉着妈妈手的唐暖暖走出了小学的校门口,正在和妈妈说着今天学校的生活,突然发现妈妈声音不说话了,手掌在颤抖。 “嗯?妈妈……” 她好奇地回过头,看到从汽车里走下来的青年研究员,看到那虽然看上去受了伤,拄着拐杖,但是却带着笑意看向自己的熟悉面庞,一下子愣住,然后眼眶很快地蓄满了眼泪。 “爸爸!” 她飞快地扑过去,几乎像是飞起来一样跳到了自己的爸爸怀里。 唐鸿哲下意识松开了拐杖,踉踉跄跄后退,努力地维持住稳定,靠着车身,抱住了自己的女儿。 他用下巴摩挲着女儿的头发,轻声道: “暖暖乖,爸爸回来了。” 开车的道人张浩打开了车载音响,慢悠悠地听着音乐。 每一段离别的意义,都在于重逢。 他想。 从来如此吗? 从来如此。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六百字,可惜了,如果说这一本书也是按照以前那样一卷一卷的话,这个时候就应该写个本卷完,然后明天请假一天,失策了。 感谢步鸳万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