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支担心部下没有马主任的联系方式,还用短信发来一个手机号。
韩昕跳下车,往前走了几部,直接拨打过去。等了十几秒钟,手机传来马主任那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韩昕同志,不好意思,我也是才知道你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马主任,没关系,我是党员,我坚决服从命令听指挥。”
“你这会儿在哪儿?”
“在老家,在陵海。”
“在家就好,区委党校你应该很熟悉,有些事在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你赶紧过来一趟。”
党校韩昕是很熟悉,因为春节期间曾把党校作为临时隔离点,甚至参观过纪委“双规”违纪人员的地方,可想了想还是苦着脸问:“马主任,任务很急吗,我能不能明天一早报到?”
“很急。”
“我晚上喝了点酒,就这么过去不合适吧。”
“没事,你正在休息期间,你又不知道有紧急任务,先过来吧,最好带几件换洗衣服。”
还要带换洗衣服,这意味着一去就别想回来了。
好不容易跟女友团聚,刚说了几句都没能好好亲热下……韩昕实在不想接这个活儿,可领导的话就是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我马上过去。”
姜悦一样舍不得他走,但舍不得没用,毕竟两个人吃的都是这碗饭。
夜市也不逛了,只能先驱车送他回去拿行李。
韩昕不想暴露纪委监委办案的地点,拿上行李没让她送,叫了辆网约车匆匆赶到党校。
院子里停了好几辆公务车,看牌照竟有一辆来自市纪委的!
二楼的会议室和几间客房都亮着灯,一楼值班室已经被监委的工作人员接管了。
办案重要,疫情防控一样重要。
值班人员先看他的健康码,再给他量体温,然后登记。看了下他警察证,确认是领导要找的人,才打电话喊人下来接。
没见到马主任,倒先见到了前陵海区反贪局副局长,现在的陵海区监察委第一纪检监察室副主任蔡海勇。
“蔡主任好,韩昕前来报到,请指示!”
“你小子现在是市公安局的民警,我们可没资格抽调你,你用不着向我报到,我一样没资格指示你。”
蔡海勇笑了笑,拍拍他胳膊热情地招呼他上楼。
韩昕终于松下口气,因为他能笑得出来,意味着要查甚至要抓的不是陵海政法系统的害群之马。
正准备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蔡海勇指着左边的房间:“小韩,规矩你懂的,既然来了短时间内就不能回去。这边的房间全空着,随便挑。”
“蔡主任,马主任呢?”
“马主任正在开会,我是请假出来接你的。你们市局纪委也来人了,他没参加会议,你可以先挑个房间把行李放下,然后去206房间跟他聊聊。”
“您呢?”
“我要回去开会,小刘你见过的,有什么需要找小刘。”
蔡主任不但很忙,看上去似乎很激动很兴奋。
能想象到接下来要审查调查的案子,至少对他们而言非常有搞头,但对市局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上了他们的“贼船”,看样子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韩昕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了个房间,放下行李,走过去敲开206房间的门。
果不其然,开门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同行。
之前从未见过,蔡主任刚才又没介绍,韩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干脆立正敬礼:“报告领导,禁毒支队韩昕前来报到,请指示。”
“你就是韩昕?”
“是。”
“先进来,进来再说。”
“是。”
相比陵海区纪委监委强烈推荐,被市纪委监委点名借调过来办案的韩昕,雷兴华协助纪委办案的经验要丰富的多。
他曾是思岗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刑警,由于工作出色,早在二零零三年就被省厅纪委借调去参与侦办公安部挂牌督办的专案,从那开始与纪检监察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省厅纪委回来之后,他先是在思岗公安局纪委工作,后来担任督察大队长,再后来被调到市局纪委案件检查科工作。现在既是市局的“啄木鸟”,也是市纪委监委派驻市局的纪检干部。
他带上门,简单自我介绍了下。
韩昕社交圈太小,如假包换的孤陋寡闻,连局纪高官姓余都是晚上刚听肖支说的,那么多局领导就知道局长、政治部主任和分管刑警、禁毒、经侦的杨局,其他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工作上没任何交集的执纪民警了。
由于工作分工的关系,雷兴华对韩昕也不熟悉,坐下道:“我知道的比你稍微多一点,但我跟你一样都是被市纪委监委临时抽调进来的,领导没跟你交代之前,我不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