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固守(1 / 2)

黄天之世 罗小明 0 字 2022-08-30

 律转鸿钧佳气同,肩摩毂击乐融融。

不须迎向东郊去,春在千门万户中。

新年伊始,本应是令人欢欣的日子。

但是作为汉帝国都城的陈都,现在却是没有一丝一毫过节的气氛。

除去陈都的皇宫以外,整个陈都几乎不见一丝的亮光,所有的民居阁楼都被无垠的黑暗所吞噬。

陈都皇宫,东明殿内。

东明殿曾经只是刘协下朝之后休息的地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协经常在这里接见大臣,这里也成为了除了朝议之外的另一议事场所。

甚至于大部分的决定都是在东明殿内做出,而后再放到朝议之上宣布。

此时的东明殿内,除去守卫宫殿的卫士和只有十人列坐于席上。

司徒王允、司空张喜、车骑将军刘宠、五官中郎将伏德、荆州别驾蒯越、扬州别驾王朗、徐州别驾糜竺、兖州别驾吕虔、青州别驾孔融,交州治中从事士壹。

皇甫嵩死后,太尉一职一直没有定下。

北伐战败这件事在汉庭之中是一项禁忌,除非是天子主动问题,否则便没有人愿意提起。

北伐战败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很清楚,就算是所谓的补救之法,但是胜算却依旧渺茫。

先是益州,然后是河北,都被明军攻下。

荆州战场他们也是一败涂地,若非是襄阳城固,黄祖领兵及时赶到夷陵,逼退了明军水师,守下了夷陵,只怕是现在末日已经到来,明军已经兵临陈都城下。

这一次的会议极其重要,因此除去豫州之外的另外的五州的别驾或是从事都俱已到场。

孙坚生前一直领着豫州牧,虽然他大部分的时间都领兵待在兖州,但是刘协并没有动他的位置。

不过孙坚虽然领着豫州牧,但是豫州的管理权,其实是伏完掌控着,伏完的身后正是刘协,伏完是伏皇后的父亲。

伏德是伏完的长子,如今已经是升任为五官中郎将,和王越一起统领陈都禁军,所以也列作于此

殿内众人沉默不言,心中各有所思,他们都在等待着皇帝的驾临。

而他们等待着的皇帝,其实早已经是到了东明殿内,只是却是在东明殿内的屏风之后停下了脚步。

屏风之后刘协背负着双手静静的站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身前这扇略有为破旧的屏风之上,屏风之上是他曾经用毛笔记下的一个又一个名字。

在那屏风的最上方,写着一個人的名字,那个将传国玉玺重新交到他手中人的名字——孙坚。

孙坚名字的周围还写着很多的名字。

刘宠、袁术、刘虞、刘表、公孙瓒、孙静、刘备、曹操、皇甫嵩、盖勋……

屏风之上有将近二十多个名字,这些名字都是他当初一笔一笔所写下的名字,都是社稷的重臣,都是他想要记住的人。

但是时至近日,这屏风之上,却是已经有很多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人世之上。

先是刘虞和公孙瓒发生了矛盾,刘虞被公孙瓒所杀,刘协不清楚,为什么两人都说着匡扶汉室,但是却是同室操戈……

战事没有停歇,吴景后面也被他用笔划去。

刘协至今都记得,那个长着一脸大胡子跟在孙坚身后的将领,他还向着吴景请教过弓术。

盖勋年老体衰,病死于床榻之上……

屏风之上有些人的名字笔迹尤新,但是有些人的名字周围却已经是布满了沧桑。

繁阳一败,皇甫嵩、孙坚、刘备等人兵败身陨,数万大军一朝丧尽……

“国家……”

一名面色白净的宦官走上了前来,轻声提醒了一句。

“诸位公卿等的有些久了。”

刘协如梦初醒,原本发散的心绪被重新收了回来。

“我知道。”

刘协移开了看向屏风的目光,低声道。

屏风使他想起的旧事并没有能够影响他的心绪,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早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被养在深宫之中的少不更事的少年郎。

当初卢植护着他从狭窄的山道逃出洛阳之时他只有九岁,但时至今日,已经过了七年的时间,今年他便要满十六岁了。

如今的刘协早已经是成为一名合格的皇帝。

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给他留下了无尽的麻烦。

刘协初登基之时,是蹇硕扶着他强行登上了皇位。

但是很快,董卓失去了控制,控制了朝政,使得局势恶化。

虽有忠臣良将扶持使得他重新登基为帝。

但是那些忠心为国的忠臣良将不是他父亲给他的留下的遗产,而是大汉养士四百年留下了余荫。

不过他的父亲也给他留下了一柄藏于袖中的利刃——绣衣使者。在皇甫嵩兵败繁阳之后这短短的半年时间之内,他成长了许多,学到了许多的东西,也看清了很多的东西。

到底谁是忠臣,到底谁是奸臣。

谁又是无能庸俗之辈,谁又是能够托付社稷之人。

绣衣使者呈递上来的情报,剥开了很多人的伪装,也剥开了豪强世家的伪装,让刘协将其全部看的清清楚楚。

北伐事败,人心浮动,甚至想要投靠明庭的豪强世家。

只是明庭在河北之地掀起的一场浩大的公审,灭绝了大部分豪强世家的想法。新笔趣阁

毕竟明庭治下,他们要交出大量的既得利益,田地、林场、矿场、湖泊这些的所有权统统都要上交,甚至鹰狼卫还会翻查旧案,追查不法。

刘协整了整衣冠,最后看了一眼屏风之上留存的名字,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澈,变得坚定的了起来,迈步走出了屏风,向着首座径直走去。

驾到声也在同一时刻响起,随行的宦官匆忙跟上了刘协的脚步。

殿内众臣皆是纷纷起身见礼。

“免礼。”

刘协坐在了殿中的首座之上。

众人行礼完毕,重新坐回了席上。

刘协今年便已经满十六岁,身形和寻常成人无异,脸上虽有稚气,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人将刘协还视为孩童。

当初刘协在年仅九岁的之时,便已经有自我的主见,说话条理清晰,甚至能够引经据典,佐证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