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对面的人类魔法师,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态度,克莱因对于对方的倚仗,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祂笑着说:“最会逃跑的魔法师嘛。我得承认,你那个魔法是挺棘手的。但为什么你会以为如我神灵,会克服不了那个魔法所带来的困扰。”
祂发现了什么漏洞?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一个神,有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欺骗凡人吗?
要说之前某人的紧张,那不过是看到意外身影的出现。但直到现在,林才真正感受到一丝生命的威胁。哪怕神秘之主没有任何动作,没有走上前,在他眼中却也高大了起来,压迫感直线上升。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让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祢会以为有我在的情况下,祢还可以为所欲为呢。”
提着斩舰刀的芬,从屋内走了出来,越过了被视为目标的林,其他人倒是被拦在了屋内。巫妖的说法是,面对这样的对手,派不上用场的话,出面只会碍事。不如躲起来,保护好自己就行。
然而看清楚来人的神秘之主,却是做了一个夸张的行礼动作,说:“终于愿意站出来了,提卡尔陛下。前几回见面,您对我不假辞色,我都不敢擅自与您攀谈呢。毕竟,我,或者说现在所有的神灵,都是昔日反抗黑暗军团的英雄们。对于君临天下的黑暗大君,您是我们渴望却又害怕面对的目标。至于号称讨伐您的那几个小毛头,该称赞他们无畏呢,还是无知。”
“那么点燃了神火的昔日英雄,有勇气面对我了吗。”芬冷冷地说道。
“呵呵呵。”摆了摆手,克莱因说道:“假如我还是那个一头热,什么都不懂的小伙子,早在陛下复活的那一刻,我们就杀过来了。但是有数百年的时间去回想那段时间的经历,我们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成就我们的主要推手,竟就是那位令世人畏惧的黑暗大君。因为妳需要树立新的希望,去抹消世人对于旧神的依赖与信仰,从而让一个神灵彻底毁灭。这件事情,是单纯的恐惧所做不到的。只是在大浪掏沙之后,有些人成就了,有些人泯灭了,然后成就了新的神灵体系。但就算我们想明白了,要把当初的心情转变为感激也是做不到的,顶多就是让曾经的仇恨淡了而已。”
“那不是很好。没有多余的情绪,这一战,就只有纯粹的实力高低。”芬紧了紧手中的斩舰刀。
自己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千年以前的自己;但是装备与准备,却是远远不如。毕竟千年前,那是个随时要决生死的时代,而眼前这个时代太过和平。和平到她不曾想过,‘屠神’这样的课题会重新来到她面前。
克莱因当然察觉到巫妖眼中的杀意,祂只是压了压手,说:“别激动,那可不是我的目的。而且让我很好奇的是,为什么妳会以为我们和过去的旧神一样,让妳想杀就杀呢。”
克莱因的语调轻松,却是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芬手中的斩舰刀锯齿转动,发出嗡嗡鸣声,就要冲上前,给那个讨厌鬼劈头一剑。倏忽一个踉跄,巫妖跪倒在地,动弹不得。
“我,神秘之主,八种权能的掌控者之一。想用我所掌管的力量来对抗我,陛下,是您太异想天开了,还是我在您的眼中就这么孱弱,一点也不起眼。”克莱因将手举在胸前,掌中聚气成球,隐隐有黑气如蛇流窜。
对于眼前小毛神的大话,芬是不相信的。八种权能早在这八个什么什么之主的出现前,就已经存在了。就算祂们取得了相对应的神格,也只是代表在这个概念上,祂们拥有最大的权力而已,但也不可能完全掌控这项权能。
就好比国王可以代表一个国家,但国王却不等于一个国家。知识之主恩基代表‘知识’这个概念,并不是说被祂唾弃或不认可的人,就会变成白痴。
某只巫妖横练的一身权能,那几乎是要捶打进自己的骨、肉、血中。不是劳啥子掌控者出面,说要讨回就能讨回的,想掌控就掌控的。
但就算自己这一身权能,不是神秘之主克莱因可以剥夺或掌控的,但看起来,要捣乱还是没有问题。现在芬的情况就是如此,八种权能之一,蕴含量最少的‘神秘’在体内躁动着。
要是自己是个普通魔法师,也许现在只是体内权能不协调且混乱。体征顶多就是心律不整,呼吸急促之类的。这时不要使用魔法,静待自然恢复正常就好;要不就是利用冥想法,来理顺这股混乱的力量。
但是自己是个以权能编排并重塑肉身的巫妖,八种权能之一捣乱,竟直接让她瘫痪。眼珠子还能动,手脚也还有感觉,但全都不听指挥。
原本以为巫妖出手,自己又能看一场好戏的林,骤然发觉靠山倒了,自己得要直面这个世界最上层的存在。他现在的感觉就只想骂娘!
一个闪现传送,匣切上手。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用闪现术逃好像也不能指望,否则之前第一道雷击就应该轰失,而不是拐个弯再轰上来。也就是说这迷地版天劫,同样自带追踪属性。
那么林现在能做的,就只能赌,只能拖。赌对方的状态不能持久,这劳啥子的迷地版天劫也不可能追杀自己千百万年的。只要拖过对方维持现状的极限,再不情愿,眼前这个神也只能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