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才轻是吧。”</p>

“你没仔细听啊，刚才三个疼，这会儿一个。”</p>

余媛被说的一愣，接着呵呵一笑，取开了手：“现在几个？”</p>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p>

余媛点点头，基本确定是阑尾炎了。虽然脑子像是坏掉了，但反跳痛这么明显的病人，还是非常好判断的。不过，要做手术的阑尾炎，这么简单下判断则略显草率了。</p>

“你这个要做好手术的准备。家里人到哪里了，催一下。我再给你开几个检查，确诊了以后，我们再说……”余媛程序式的叮嘱着。全麻手术是一定要家属在场的，像是国外那样，孤身一人的跑去医院做大手术，国内得要好几道的程序。</p>

“确诊是什么？”病人李坦墨问。</p>

“初步怀疑是炎症。你先去检查，回来了咱们再说。”余媛停顿了一下，又道：“应该问题不大，你不用太担心。”</p>

病人不安心的道：“你连脉都没听，听诊器也没用，温度都没量，以前用的好好的东西，你们现在都不会用了，都是用仪器做诊断，收费也贵……”</p>

他正抱怨着，帘子外就有人道：“余医生，我们是新来的实习生……”</p>

“进来吧。”</p>

余媛回了一句，几名矮矮小小的实习生就掀开帘子进来了。</p>

“余医生。”</p>

“余医生。”</p>

几个人都低头打招呼，再互相看看，脑海中都升起了奇怪的念头。</p>

“正好，这个病人给你们摸一下。”余媛说完，对病人道：“这几个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让他们给你做个体格检查试一下。”</p>

“连个听诊器都莫得。”病人抱怨。</p>

余媛沉默两秒：“这样，让他们先摸，摸完，我用温度计帮你量一下，应该就能确诊了。”</p>

“不用仪器做了？”</p>

“可以少做两项，方便术前诊断就行了。”余媛完成了讨价还价，再示意实习生们一个个的上手。</p>

刚来医院的实习生们怀着忐忑的心情，有点稀里糊涂，又有点明悟的将床上的男人一阵乱摸。</p>

李坦墨从半躺到全躺，再道躺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p>

“来，含个温度计。”恍惚中，余媛将一个温度计塞进了李坦墨的嘴里。</p>

“唔。”李坦墨下意识的含住了。</p>

“再趴起来，量个肛温。”余媛戴上了手套，重新确认了温度计，自言自语的道：“没放错。”</p>

李坦墨一个字做了起来，想说点话，却因为嘴里的温度计，说不出来。</p>

余媛缓慢而坚定的将李坦墨摆成了正确的姿势，坚定而缓慢的将温度计戳进了正确的位置。</p>

“知道为什么这样量吗？”余媛脱下手套，丢进了垃圾桶，再向几名实习生提问。</p>

“因为病人要求的？”一名实习生怯怯的道。</p>

“因为测的准确？”另一名实习生开始深入的思考。</p>

旁边的臧天工更是深深的皱起眉：“是啊，为什么？”</p>

病人趴在床上，前口含着温度计，后口夹着温度计，满脸的疑问。</p>

“在没有各种比较先进的仪器以前，用这种方法，能够比较安全准确的确诊盲肠炎。”余媛拍拍床沿，道：“你们一会检查一下，如果肛门温度明显高于口腔温度，就可以确诊了。”</p>

“蛮惨腌？腌重吗？”瘦削的男人含混的说话。</p>

“不严重，切除了就行了。”余媛停顿了一下，又“哦”了一声，道：“盲肠炎不是切盲肠，切阑尾就可以了。”</p>

“那不就是阑尾炎？”</p>

“民间是这样叫，但我给实习生们说，得说的学术一点。”余媛认真脸，又唤过臧天工，让他拉帘子出门。</p>

留下六名实习生，盯着病人的两根温度计，思路渐渐开阔：</p>

“肛温明显高于口腔温度，多几度算是明显呢？”</p>

“查一下？”</p>

“对了，要不要戳深一点，别掉出来了。”</p>

“让病人夹紧就行了。”</p>

李坦墨病人的表情逐渐刚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