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一时男儿(2 / 2)

而现如今眼前这汉子,已是能独领一方军卒,懂进退知忌讳,竟是当真在画檐山下顶顶凶险的地界站稳脚跟,同颐章边关中精锐骁勇的游哨骑军针尖麦芒不落下风,统兵的本事,渐入佳境。

「说点别的,毕竟伤春悲秋,向来是世家公子要劳心琢磨的事,倘若你我这等人也要整日哭哭啼啼借酒消愁,那齐陵估计得被天下人瞧笑话,」不曾赘述过多,更没什么宽慰言语,白负己向来就是这么个干脆利落的脾气秉性,如是想说些宽慰话自然会说,如是不想,就不愿留有半分勉强,直截了当道来,「近来听闻画檐山上又添兵甲,再者前阵子我凭一笔不大不小的价钱,差人暗自前去土楼当中打听风声,倒也是得来两则有那么点滋味的消息,明面之上十营凿相持不下,我早年间渗入颐章里的几枚暗棋,现如今已是显出獠牙来,散落在颐章各地,京城里那位想来已是凭手段将线报送出画檐山来,不消多久即可落于我手。」

「颐章有如此乱象,凭你阎寺关揣测,是为何故?」

阎寺关思索片刻,蹙眉不展。

知晓白负己既有此问,定然是笃定自己有所想,可若是连这位威名赫赫的镇南大将军都不敢断言的大事,纵然阎寺关也曾琢磨过其中的症结疑云,但往往不得多少空闲细想,因此听闻白负己如此发问,很是犹豫,不过到头来仍是开口。

「守边军卒向来无妄动的道理,眼下却是屡屡添兵调度,大概与皇城之中有事生出脱不开干系,可近来一两载之间颐章皆是平静得紧,偏偏在画檐山处调集军马,大概便是京城之中有了不得的大事已生,或重事将生,于是先行提防四周。夏松向来无有先发制人举动,南漓则是受八家制衡,虽亦是不弱,可暂且仍是安分守己,两地边关大有井水河水之势,能危及颐章趁火打劫的,也

仅有齐陵一地,故而在画檐山周遭调配重兵填补把守,也唯有这能解得通,颐章京城着实有大事。」

白负己笑笑。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岂有长存人间的老龙头。你只需将十营凿一地守死,未必偏要攻入隘口当中,但断然不可令一人下山,手段或轻或重皆在你拿捏把控,既然要掂量颐章如今的分量,试探出颐章要出何等的动荡,有人身死沙场,本就难免,切勿自责。」

当阎寺关领命离营的时节,白负己才很是欣慰笑起,望着这位越发不苟言笑的汉子,突然想起自己当初才投军不久的时节,同乡故友十不存一,大概也是言语愈少,面容愈发木讷,大概是这些年逐渐习惯下来,所以才是能谈笑自若。这般想着,单手攀上酒坛,但不知为何到头也没饮酒,只是想起一句从少年时就读过的诗文,那时年纪轻轻,可依旧觉心生豪迈。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若是拿到今日说起,好像就应该变上一变。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男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