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山雨欲来,狐裘不暖(2 / 2)

马帮当中向来是规矩严明,这等值守之人,向来不允迈入正堂侧堂,除却有时代暗探传急报信件,其余时节,就算是身在总舵,亦不得随意出入,而眼下这汉子惴惴,也大都是因如此。

见值守汉子无端入门,李无吉亦是觉得蹊跷,原本便是被糜余怀一番话讲说过后,心神不宁,此刻面色更是奇差,没好气道,“凡值守帮众入堂,需先行同管事知会,谁人允你这般行事,竟是擅自入内,倘若是听闻着帮内重事,即便是糜供奉留你性命,到头来也未必能保全。”

糜余怀倒是不曾动怒,冲李无吉摇摇头,转而问道,“既然自作主张入内,大抵便是有要紧事来报,再者方才你我所言,算不得什么紧要事,且容此人说罢再做打算不迟。”

那汉子虽说心头惶恐,但仍旧是上前几步,将袖中未曾开封的书信递到糜余怀手上,低声道,“此事实在紧迫,小人纵使明知触犯帮规,可如何想来都不敢耽搁半分。今日晨起接过上位值守任后,便见位仆从打扮的老者前来送信,说是白葫门门主叶翟,将于近日在郡外摆下擂来,请我帮前去赴会。”

宣纸之上不过寥寥数语,字迹却是极分明,本来细毫挥就,观之如若细剑割绢,锋锐气极重,瞧得糜余怀神色略微阴沉了一分,而细细读罢几行小字,神色则是已如隆冬肃雪,观之不见丝毫血色。

李无吉眼尖,眼瞧上座那位文人面色猛然转为惨白,比之方才入门时节,仍要衰败许多,蹙眉发问道,“糜供奉,此信中所述为何?竟是使得面色为之大变。”

文人不曾出言,而是将那封书信置于桌间,不待李无吉再度问询,猛然浇上酒水,怔怔起身,甩至温酒火盆当中,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李舵主,今日之事,万不可同帮主言说,信中说得分明,那位近些年从未出手的白葫门门主,几日后亦会前去擂台。此事有两处祸患,一来方才我所言两者联手打压马帮之外,恐怕如今真要再添上个白葫门,虽说麻烦,可终归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出一方外力而已,再多耗费几分心力就是,可第二者,才是令我最为忧心之处。”

“帮主虽说如今仍旧未曾被武道迷了心智,可本身便是争强之人,武道无第二的道理,我亦心知肚明,若是得知那位白葫门门主亲至,恐怕便要按耐不住上前论招比斗,如若不胜还则罢了,如若负创或是身死,马帮又将如何。”

糜余怀摁住额头两侧经外奇穴,顿觉秋意日日逼近,纵狐裘炉火,驱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