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倾斜,划过这位武生的眼角。就在此处关头,距离最近的黑甲人猛然抬手,只见一枚铁梭划破雨幕,两三张的间隔一瞬即至。阎寺关躲闪不及,被那飞梭于侧脸擦过,留下一道细小伤痕,登时心道不妙。
这群素纱覆面的黑甲人哪里是章府请来的普通练家子,分明就是杀人无数,刀尖上舔血的老手。方才阎寺关仅是略微分神,便被偷袭得手,在那最近的黑甲手头吃了闷亏,当下便不敢有丝毫大意。
并不能说阎寺关对敌甚甚少导致犯了大忌,实在是黑甲寻机觅缘的本事过于高妙,不足半个吐息的空隙亦能把握得当。
“好暗器,不妨也尝尝我的本领,是否对胃口。”
平日木讷的阎寺关,如今反倒双目熠熠,哪里还有半点木讷的意思,举动之中锋芒外放。身形压低,周遭流水被崩腿踏出光滑弧坑,阎寺关浑身筋肉滚动,前扑身影,倒真如同山林中跳涧猛虎一般,杀气流转,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那黑甲见阎寺关来势汹汹,近乎要择人而噬,并未后撤,反而是举拳相迎。他哪里曾想到,虎势怎可以以力硬接,阎寺关拳头破开雨幕,拳拳相接,迅捷至极更甚雨珠。
头前这位黑甲甚至未能使出拳招,就被炸雷般的拳头生生堆垮,斥重金制成的不逊于军胄的乌黑轻铠,护心镜位置已然凹陷。汉子拳势依旧不减,回身向最近的两位黑甲继续出拳,架势姿态端的是霸道之极。其实通常而言,即便不曾习武的百姓也深知以一敌多,最忌讳处便是双拳难敌四手,万万不可同三两人同时交手,如此最易落在下风,且难以将局势逆转。
然而阎寺观此刻所为,全然顾不上所谓的打法,堪称是搏命。调尽周身余力肆意出手,竟凭借凶辣狠勇的气势压得两人连连后退,使得足甲在青石街道中,扯出一抔浑厚水幕。
密集如云的黑甲之后,马巳深陷双目丝毫不瞬,讶然盯着前方吊睛猛虎似摧枯拉朽的武生,让开左边身侧的一拳,右拳狠狠砸在黑甲人肋间,生生将其击得口鼻溢血,混杂入雨水中。
黑甲倒地,血水缓缓流淌,犹如在街中绽开一朵由浓渐淡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