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襄抓了一把丢嘴里胡乱嚼几下吞进肚子。
“豆子不错,可惜不能喝酒。”
隋越笑道:“陛下驻跸要地,两位将军身负重任,这酒水还是免了吧。”
云琅吃了一把豆子,朝四周看看,发现距离他们三人最近的将士都在十余丈外。
就低声问隋越:“陛下什么时候对浑邪王下手的?”
隋越嘿嘿笑道:“浑邪王死了,好多事情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告诉你们,骠骑大将军凯旋归来,全长安的人见过浑邪王之后,绣衣使者的大头领王通就进驻了漯阴侯府。
从那以后,浑邪王每日里都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饱食终日的无所事事。“
曹襄笑道:“原来漯阴侯府传出来的命令全是王通这个家伙颁布的。
我就奇怪,这么肥的差事,王通居然给我府上连年礼都不送。”
隋越笑道:“那可不怪他,王通被陛下砍头了,那家伙的尸体现在都烂了吧。”
云琅道:“贪污?”
隋越摇头道:“陛下从不差饿兵,小偷小摸的陛下不在乎,问题是王通以为浑邪王家的钱没数。
拿的多了些,还把人家浑邪王的一个阏氏给睡了,听说弄出了人命,悄悄把那个阏氏弄回了家,这就犯了陛下的忌讳。”
曹襄对这种事极有兴趣,凑到隋越身边用胳膊肘子怼一下道:“说说,说的仔细些。”
隋越摇头道:“我也就知道这些,别的不清楚。”
云琅点头道:“明白了,浑邪王的钱借出去了一些,又被王通偷偷转移了一部分,再被周鸿,张连抢劫了一些,浑邪王就没钱了。
所以,借出去的那些钱都需要还?”
隋越笑道:“本来就是国库的钱。”
曹襄摊摊手道:“我没有借。”
云琅也摊开手道:“我也没有借。”
隋越道:“张安世借了,借了不少。”
“不是张安世借的,是钱庄借的,这一点要区分开来。”
隋越见豆子吃完了,就打个哈欠道:“两位侯爷莫要怪我这个做奴婢的多嘴。
就恩宠而言,您两位算是最得圣心。
咱大汉的光景如日中天,两位都是要出征的,来年灭掉匈奴之后,我大汉放眼四海再无敌手。
至于南边那几个蚂蚱,咱们随手就能捏死,到了那个时候啊,战功没地方捞,就看谁简在帝心了。
所以啊,现在有战功就不能放过,上林苑是陛下的心头肉,什么好办法都是在上林苑开始实施的。
包括蓄养奴隶。
现如今,蓄养奴隶蓄养出祸患来了,两位将军,这时候就要给陛下找出一个完全的策略来。
否则,陛下就会把上林苑的奴隶全部清除,这一点,两位将军心中应该要有数。”
隋越的这番话听在曹襄耳中,心中略微有些发寒,这些话如果是皇帝亲自跟他说,他的心里会热乎乎的。
可是呢,明明是皇帝要告诫他们的话,从隋越嘴里说出来就有了非常的疏离感。
也就是说,皇帝不再将他看做外甥了,而是当做臣子来对待了。
云琅笑道:“如果真的到了四海平安的时候,我就解甲归田,到了那个时候,才让你们看看某家的手段。”
曹襄低着头道:“我还是会继续种地,大司农的位置我觊觎好几年了。”
隋越瞅瞅天色,嘿嘿笑道:“这时候陛下该起夜了,奴婢该去伺候了。”
云琅见曹襄失神的望着隋越远去的背影,用肩膀撞撞他的肩膀道:“该来的总要来的,以后就不要指望撒泼耍赖就能混过去了,陛下拿你当大人对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