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和校医高兰婷的进一步交往,邵兴旺开始了解高老师的一些过往,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感慨。
高兰婷也是农村出身。在老家上过三年的卫生学校,毕业后到县医院当护士。因为有几分姿色,被分配到县医院的干部病房。在一次为病人的护理中,认识了这个县的副县长,一来二去,成了副县长的情人。副县长为其买了房买了车,她也如副县长所愿,为其生了个儿子。本来希望能够挤掉正妻当县长太太,无奈县长东窗事发,丢了官位,锒铛入狱。这女人嗅觉还是相当灵敏,在感觉到有些事情不妙后,便果断卖掉房子,卖掉车子,携带着私生子离开了。
她来自哪个省,哪个县,邵兴旺不得而知。高兰婷也不肯说。邵兴旺从她还算标准的普通话里,是能够听出来,她来自南方,至于哪个省的口音就无法具体辨别,因为邵兴旺没去过南方,也没有对各地的语言和口音做过专门的研究。但他敢肯定,高兰婷不是北方人。
高兰婷爱吃米饭,顿顿不离米饭。不像邵兴旺这个北方的汉子,每天不吃一碗面,那就像没吃饭一样,浑身不得劲。
高兰婷的经历要是放在贪官情妇的圈里面,算是最普通的版本,这样的故事,邵兴旺经常会在电视的新闻里,报纸上,或者在网络媒体上看到,没有多大的新意。
要说有一点新意,邵兴旺不知道她是被谁眷顾了,从南方的一个县城来到了北方,来到了大秦省秦都市,成了豁山小学的校医。成了一个还没有一个学生的学校的校医。
高兰婷一整天都没有事情可做,无所事事转来转去,晚上会跑到邵兴旺的房间来聊天。
她在讲自己“悲伤”经历的时候,会流下几滴泪水,但遇到一些敏感的话题,她又会闭口不言或者直接绕开。高兰婷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是个警惕性非常高的女人,也是个不寻常的女人。
一天晚上,邵兴旺在宿舍看书。高兰婷在窗口叫他:“邵主任,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呀?”
“啊!高老师,你也没睡呀?”邵兴旺说。
“是呀,我能进屋跟你聊会儿吗?”高兰婷说。
“你进来吧,门没有锁。”邵兴旺说。
高兰婷穿着一件齐臀的紫色睡衣,趿着鞋进屋来。“看什么书呢?”高兰婷问。
“胡乱看,看得比较杂,也没有固定的内容。基本上拿起哪本就看哪本。”邵兴旺手指着靠在墙边满满一柜子的书说。
“你手上这本书是什么书?”高兰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