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的药味漂浮在四周，云厉挺腰坐了起来，斜睨着她手里黑乎乎的药丸，很嫌弃地皱眉，“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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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俏两指往前递了递，昂着下巴，意思很明显。</p>

云厉抿着薄唇，眼里藏着浓稠化不开的情绪，邪笑一声，拿过药丸就丢进了嘴里。</p>

入口，满腔苦涩。</p>

云厉连水都没喝，微微仰头，硬生生咬碎咽了下去。</p>

他闭着眼，小臂搭着额头，表情很微妙，“什么时候有机会，陪我回边境看看？”</p>

黎俏往后一靠，双腿交叠，“看你的时间。”</p>

云厉眼尾掀开一条缝，一眨不眨地望着黎俏淡然的脸颊。</p>

——我还有时间吗？</p>

这句话，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p>

他是云厉，佣兵团的老大，死亡线上挣扎过无数次的杀手，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每个人有意隐瞒真相的意图。</p>

情绪再多也没办法表露出来，因为他自作自受。</p>

属实低估了萧叶辉的手段。</p>

无声的沉寂蔓延在彼此之间，黎俏偏头对上云厉的视线，平铺直叙地开口，“厉哥，你不会有事。”</p>

她的口吻太平静，连语调都没有起伏。</p>

如同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p>

云厉目光颤动，闭上眼遮住了外泄的情绪，好半晌，才哑声笑道，“是吗？”</p>

“八年前我能救你，八年后，我也可以。”</p>

云厉鼻翼翕动，小臂下滑到眼眶，别开脸不肯再看黎俏。</p>

她知道，瞒不住了。</p>

……</p>

不到三分钟，黎俏起身离开。</p>

云厉孤身坐在沙发上，喉结起伏的频率彻底乱了。</p>

——八年前我能救你，八年后，我也可以。</p>

黎俏啊……</p>

洋房外，商郁单手插兜伫在黎俏视线企及的地方。</p>

秋风微凉，他穿得单薄。</p>

黎俏低头走到他跟前，仰头挑了下眉梢。</p>

男人睨了眼洋房客厅的窗户，轻抚她的头顶，“跟他说了？”</p>

“嗯，不过……他已经猜到了。”黎俏把手塞进男人的掌心里，边走边说，“马上要进行戒断治疗，瞒也瞒不住，这样也好。”</p>

商郁牵着她往隔壁踱回，薄唇微侧，眸光透着高深，“佣兵团的老大，没那么容易死。”</p>

黎俏面无异色地点头附和，“中医药王都出手了，他没理由出事。”</p>

男人侧首，与她相视一笑，“明天上午，议会大楼临时清空两小时。”</p>

黎俏眉心舒展，目光微灼，“这次修缮的工程，有没有藏书馆？”</p>

商郁深眸凝着她，“没有，修缮位置主要集中在议会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