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曲提醒道。
一提到拓跋部落的首领,李大亮就来气,瞬间面色阴沉起来,咬着牙,恼火道:“这狗货就回个信?
老子要是他,就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的,亲自过来认罪!”
“现在拓跋部落的族人都在我们手里,大多数部族也愿意为我们马首是瞻,不如直接派人挑了他们完事了。”
部曲在一旁劝道。
“说什么屁话!耽搁了观风使的大事,你负责?”
李大亮训斥了一声说道:“赶紧放过来!”
瞪了一眼如临大敌的众人道:“都他娘的放下手里的弓弩,一队信使而已,何至于这般紧张,平素里交代你们的本事,都忘记了?”
众人这才放下手里的兵刃。
人群之中,拓跋木奇的舅父心中万分沉痛,因为就刚才士兵们的表现,他清楚的认识到,这支部落的兵士,都是大唐的了。
他觉得自己的外甥压根就没有必要回信了。
此时,部落已经没有了跟人家叫板、要好处的本钱了。
送信的骑兵在营地外一箭之地停下身形,手里捧着信跪在地上。
“败兵之将拓跋木奇回信,请观风使亲启。”
李大亮接过书信,打量了一眼这敌军首领手下的骑卒,年纪不大,一身的精气神,没有一点吃败仗的样子。
心里不由得暗暗生了警惕之心,心道:“这拓跋木奇有两把刷子啊,换做是老子,手底下的兵怕是早就散了,他现在还有这种锐士,不容易。”
看了看信件,没有什么机关,对送信的士兵说道:“送进去吧。”
士兵用汉话唱了一声“喏”,这才迈步捧着书信离去。
一旁的亲随忍不住开口说道:“连个送信的士兵都会说汉话,看来吐谷浑图谋陇右,真的不是一天半天了。”
李大亮不屑道:“图谋又有什么用处?
在大唐的铁拳面前,不也一文不值。”
说着,李大亮又瞥了一眼信使的马,坏笑道:“瞅见没,这是传说中的汗血马,汉朝汉武帝专门以权贵之礼下葬,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吐谷浑的土鳖没见识,浪费了好东西,你去弄点巴豆给马匹喂了,一会儿这信使走的时候,就说马匹许久没吃好料,拉的不行了,给他换一匹,咱爷们也弄匹宝马玩玩。”
亲随闻言,上去摸了半天,果然见这战马流出来的汗渍,如同血液一样,呈现出红润之色,皱着眉头道:“都督,即便是吐谷浑人不识货,也不至于让一个信使骑汗血宝马吧?
这其中会不会又诈?”
李大亮嘟囔道:“有个屁诈,刚才那小玩意的根骨老子瞧了,在观风使面前,一棍子就能拍死的货,估摸着是这帮人混到连匹出行的马匹都没有了,骑他们首领的马来的吧。”
书信很快被送至城中。
此时在观风使行辕中,罗云生正在与魏征、李君羡、崔雄等人商议着作战事宜,如今整个陇右都调动了,需要的粮草可不是一个小事,甚至罗云生已经使用观风使印玺,要求附近的州县无条件输送粮草,给人家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同时要派遣一位能征善战的将领去吐谷浑抢劫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选谁去,派谁去,众人一直在商讨,还没有个结果。
去偷袭吐谷浑,那是入境作战,搞不好就是有去无回,所以选人一定要慎重。
就在这时,有亲卫禀告道:“启禀观风使,拓跋木奇的信使到了。”
罗云生抚摸着下颌,感觉光秃秃的,忽然想起了一桩典故,皱着眉头看向众人道:“外界一直说,观风使是个年轻人,可我这也太年轻了,一会儿接见使者,人家看我连胡子都没有,岂不是会起了轻慢之心?”
魏征抚摸着颌下泛白的胡须,忍不住抽搐道:“你小子终于意识到了,老夫还以为你不认为自己是个孩子呢?
怎么,接见使者反而怕了?”
崔雄在一旁开口道:“这个拓跋木奇阴谋诡计使用的多,一会儿见观风使别搞什么幺蛾子,不如让犬子代劳?
犬子跟观风使年纪相仿,装扮起来,也像一些。”
魏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年头搞个刺杀啥的很正常,但若是不见,又追了天唐的威严。
门口抱着马槊正参悟的崔天叙听见老爹提起自己,耳朵立刻支棱起来,听闻是让自己佯装观风使,立刻将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
站在门外喊道:“爹,就我这鸟样,怎么装观风使,人家不笑话我就不错了。”
崔雄站直了身子,呵斥道:“让你装,你好好装扮便是,怎么还委屈了你不成?”
罗云生上下打量着这个号称被崔雄一脚能踹飞的少年猛将,确实长相捉急了点,小小年纪就开始续了络腮胡子,一身的腱子肉,小脸也黑黝黝的,两条浓眉,不怒自威,确实是个好样子。
当下拍板道:“就让这小子来,咱们在一旁看戏。”
让崔天叙抡着马槊在战场上杀敌一点问题都没有,让他在这扮演观风使可真的是难为他了,小家伙一脸羞赧之色,都快急哭了,“观风使,阿耶,我实在是装不出来。”
罗云生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道:“等到使者来了,你就喝斥他,为何不是他们家首领来见,莫非以为犯下如此滔天过错,回个信就能换取自身安危么?
让他赶紧滚,换他们家首领来!”
崔天叙听罗云生一听,立刻明白了,嘿嘿笑道:“原来是骂人啊!骂人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