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柳梢的一轮圆日缓缓升至中天,再西沉,终没入大地。</p>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宁城的氛围变得肃穆起来。</p>
秦山,关通等将领骑马来回巡视,让士兵在主要的街道巷道安置拒马,沙袋等物。</p>
他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北狄士兵攻入城内,王府亲军将不得不与北狄来一场残酷的巷战。</p>
随即,他们各自返回自己戍守的城墙,等待北狄可能发起的夜袭。</p>
时间流逝,到了三更天,忽然铃铛摇动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p>
秦山望向无边黑夜,喝道:“准备迎战!”</p>
他的命令刚下达,上千只燃烧的箭矢从城内射出,飞向城外。</p>
这是他在宁城内搜集的北狄的弓箭。</p>
由于箭矢唯一的目的是照明,不需要准头。</p>
所以,他安排了一千士兵专门向城外射箭。</p>
“墨将军的法子还是派上用场了。”秦山捏了把汗。</p>
常威在乐亭县与他们汇合,便将墨羽遭遇北狄夜袭的应对之法同他们细细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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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不想与北狄打夜战,但北狄显然清楚夜战能消减他们火器的优势。</p>
“轰轰轰……”</p>
“砰砰砰……”</p>
燃烧的箭矢从天空落下,照亮片片区域。</p>
城墙上的炮兵和火枪兵立刻将炮弹和子弹倾泻过去。</p>
黑暗中不断响起北狄士兵的惨叫声。</p>
只是即便如此,燃烧的箭矢仍然无法照亮全部的战场。</p>
还有一些北狄士兵躲在黑暗中接近了城墙。</p>
“嗖嗖嗖……”</p>
不一会儿,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p>
这次不是王府亲军的箭矢,而是北狄人的暗箭。</p>
王府亲军士兵顿时有人中箭受伤。</p>
见到这一幕,秦山咬了咬牙。</p>
燕关面对北狄的夜袭能够安稳从容,那是因为燕关城高墙厚,北狄又只能攻其一面。</p>
可当下北狄四面围城,情况比燕关恶劣地多,士兵的牺牲也会多。</p>
这一点,他必须承受。</p>
不过虽然有少量北狄士兵漏网,摸到了城墙百米内。</p>
但这些士兵只能起到袭扰的作用,无法对城墙上的士兵形成巨大的威胁。</p>
而且燃烧的箭矢不断落下。</p>
他们躲过一次,躲过两次,却难躲过三次,四次。</p>
当他们暴露,立刻就被火枪兵打成了筛子。</p>
来到城下,试图架起云梯的北狄士兵也被重点照顾。</p>
线膛枪不断向云梯下射击,北狄士兵还未爬上来,便死在墙脚下。</p>
偶尔三五个北狄士兵爬上城墙。</p>
王府士兵的刺刀便将他们从云梯上刺下去。</p>
战事陷入焦灼之际,北狄营寨中,穆勒洪真望向宁城城头,嘴角泛起一丝冷笑。</p>
如同他预料的一样,黑夜给北狄士兵提供了最好的保护色。</p>
尽管他们的进攻依然无法突破城墙。</p>
但终究有不少士兵能接近城墙了。</p>
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p>
此刻,在他面前,十二队士兵列阵完毕,每个士兵面前都有一个巨大的火药桶。</p>
只要能将这些火药桶送到城墙下面,他们就能把城墙炸飞。</p>
“北狄的勇士们,胜利就在你们手中,去,摧毁宁城的城墙。”穆勒洪真指向宁城。</p>
“是,可汗。”十二队北狄士兵高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