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代表苍天的教堂,同样也是权贵阶级的靠山。
另一边则是穷苦的人民,以及倾听苦难的虔诚教士。
两道画面,不断的在乌利尔的脑海里变幻着……那困于幽梦之海的记忆,伴随着一阵阵强烈的音乐,冲进了他的脑海。
他想起来了。
在梦里,他看到了另一个宗教的肆虐。
在梦里,他闻到了被火焰掩盖的血腥味。
在梦里,他听到了教士用生命演绎的悲歌……
虽然那是另一个宗教,但他展现的种种,却和大斯曼帝国的光辉教会无有分别。
就连“纯洁的教士”、“死亡的信徒”,都能在光辉教会里找到对应之人……甚至,乌利尔自己就认识这样的人。
而那人,就是他的搭档。
只是他的搭档并非拿了教士的剧本,而是走了被权贵欺压而死的信徒老路。
“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是你吗?”
“这是你演绎给我的音乐吗?”
“你是在让我放下,还是说,让我如那教士一般,燃烧最后的疯狂?”
乌利尔闭上眼,在阳台上沉静了很久。
直到烟草燃尽到了指尖,微微的灼烫,才让他的心神回归;他沉吟片刻,轻轻弹掉手上的烟灰,转身回到了屋内。
如今还是半夜,按理说,他该上床睡觉。但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睡,他不自觉的走到了床边的钢琴边。
自从来到这里后,他没有再打开过钢琴。
琴架上都落了灰尘。
乌利尔沉默半晌,坐在了凳子上,打开琴盖。
这么久了,那丧失的弹奏欲,重新燃起。他想要将梦中的那场演绎,复刻下来。
不管这是不是“他”的提醒,乌利尔都想要记住,并藏在心间。
琴音,起。
流动的音符,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黑暗之中回荡。
从温和到激烈,从天真到残酷,从冰冷到熊熊燃烧的火焰……
当乌利尔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时,他的脸上已经全是汗水,头发也湿了,粘在额头上。
太久没有弹奏,他的体力不如从其。
但偏偏在这竭力之后的弹奏,却越发的酣畅淋漓。
乌利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身体很疲惫,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劳累并没有影响到他精神的愉悦。
“好久没有如此的想要演绎一首乐曲了……”乌利尔轻声自语,他的眼里带着缅怀与改开:“首席应该会喜欢这首乐曲的吧?”
“也不知道梦中演绎这首乐曲的是谁。”
乌利尔每次去思索演绎乐曲的人,都会感觉有一股不可言说的力量隔绝了自己的记忆。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对方似乎是用竖琴演绎的乐曲,且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演绎。
“如此频繁且积极的演绎,倒是有点像当初帝国音乐团的定席考验。”乌利尔喃喃自语。
“话说回来,如果是这首乐曲的话,定席起码应该是在……”
“前三吧?”
……
“前三?”路易吉眼里闪过惊疑:“真的是前三吗?”
路易吉演绎完《黑羊告罪曲》后,目光便一直放在乌利尔身上。
他能看到,乌利尔在默默流泪,似乎也受到了《黑羊告罪曲》里那火焰悲歌的感染。
但,无论乌利尔怎么淌泪,结果却一直没有显现出来。
这和之前路易吉来定席时的情况有些不一样。此前,每次演奏完毕,都会立刻跳出仙境提示,这次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乌利尔一动不动,就像是变成了木头人般。
就在路易吉焦急等候结果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如无意外,这次的定席考验,应该会是在前三。”
能在副本中,直接与自己对谈的人,毫无疑问只有安格尔。
路易吉对安格尔“旁观”自己定席,并不惊讶。他更惊讶的是,安格尔口中所说的定席位次。
这也是他之前会询问出声的缘故。
他问的并不是对面呆若木鸡的乌利尔,而是在箱庭外默默注视着阁楼的安格尔。
安格尔此时说出“定席前三”,并非胡说。
而是,他看到了乌利尔身上冒出来的杂乱信息。
路易吉作为挑战者,只能被动的接受仙境提示,他也看不到乌利尔身周缠绕的各种仙境信息。
而安格尔可以。
作为仙境权能的掌控者,他的目光中,乌利尔的脑袋上不断的逸出各种仙境提示。
只是微微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仙境提示就像当初乌利尔拿出来的那封信一般,内中内容不断的变化着。
或许,只有当“信”真正交予路易吉的那一刻,仙境提示才会从固定下了。
不过,纵然此时的仙境提示不断的变化,但从既有信息来看,路易吉的定席应该已经固定在了前三。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所有变化的仙境提示,第一句话都是一样:「特殊梦境“乌利尔的抉择”主线任务3,挑战成功。」
以往,每一次路易吉的定席挑战,跳出来的第一句话,必然是:「特殊梦境“乌利尔的抉择”主线任务3,挑战失败。」
而想要成功,必须达到前三席。
如今既然仙境提示的第一句话,已经变为了成功,那就说明乌利尔已经将他的定席放在了前三席。
只是具体是前三的哪一席,还在“变化”中。
但不管哪一席,在安格尔看来,其实已经算是挑战成功了。
原本,安格尔是不想提前告诉路易吉结果的,可路易吉不知为何,这次演绎过后表情很是古怪,脸色苍白,眼神恍惚,甚至嘴唇都在颤抖……安格尔想了想,便悄悄的给了路易吉一点剧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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