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与她无亲无故的村民,原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她的眼里,那些人都是她的病人,都是她想要努力挽救的人。
有病人去世时,她心情比谁都难受。
现在,终于不会有人因为这个疫症而失去性命,这可不就是大喜事吗?
这说明,解疫之方已经完善,京城的御医来后,所要做的,只是一些善后工作了。这大概是所有的疫症状况发生后,最早最快就得到解决的一切,足以载入历史。
他们的小夏大夫,比御医还要厉害。
尤其是,小夏大夫还是个年纪这么小的小姑娘。
这么好的消息,当然是要汇报给钦差和尚大人知晓。
夏文锦亲自去了。
听到夏文锦详细的数据比对和对现状的直观描述,以及笃定的态度和轻松的语气,正在商谈怎么进行疫后重建的几个人都觉得眼前一亮,之前沉在头顶的阴霾终于破开。
这种守得云开现月明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几人中,尚景望最是激动。直到这一刻,尚景望才是真的大大松口气。
之前虽说解疫之方有了突破性进展,但毕竟只是希望,不是现在的成绩。那时候,忙前忙后,焦头烂额,心中完全没底。庾世奎要把整个望山镇一把火烧掉时,他焦急愤怒,却没有那么大的底气。
听到这个好消息,他重重地吐出一口胸中浊气,整个人都松快下来。
皇甫锦宣也很高兴,疫症的事他其实不大关心。但他第一次做钦差,就是负这一块,那疫症解决了,他的差事也算漂漂亮亮地完成了,怎么说这也是能回京城后吹上一辈子牛的事,他怎能不高兴?
这一高兴,脑子就特别灵活,一灵活,就发现问题了:“咦,不对呀!”
尚景望第一个响应:“二公子,有何不妥么?”
皇甫锦宣伸出左手,养尊处优的手掌骨节分明,皮肉细嫩,分外好看,他扳着手指算了算,抬起头来看尚景望:“你送往京城的奏折,是不是比送给庾世奎的要早半个月?”
尚景望喜悦之下,有几分惊奇:“二公子如何得知?”
皇甫锦宣翻了个白眼,用一种你看不起谁呢的眼神凉凉地瞥向尚景望:“庾世奎没这么傻!你看他那么丧心病狂,要不是闻皓那傻大个儿翻车不跟他一路了,他连本公子一起烧死的心都有!那说明他一接到消息马上就动了灭绝望山镇的想法,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速战速决,而他只比本公子快了半天,这岂不是说明他得到消息,比京城得到消息晚得多吗?”
皇甫景宸淡淡看了皇甫锦宣一眼,眼里有一抹隐晦的深意。
尚景望睁大眼睛,连钦差一起烧死的心都有?这话重了吧?
不过,他又想想当时的情形,想想庾世奎眼里那毒厉的杀气还有疯狂般的阴森,如果闻皓没有被景公子连夜绑来,五千驻军在手,他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道:“二公子所言有理!”
“有理没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