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世奎也在此时开口:“孙军师说的对,除疫防疫,人人有责,疫症之源,人人得而除之。你们除疫有功,少不得自有奖赏,若是疫症蔓延,你们每人都有责任!”
这么一说,那几个参将已经被说动了,几个参将道:“领命!”
孙洪海眼里闪过一抹得色,在闻皓身边时,他没想到自己也有一天能指挥这些参将,要知道,军中参将也是有军职的,而他不过一个慕僚,得闻皓看重,他便是上宾,可实际上他只是个白丁。他举着令符,道:“你们领着自己手下之人突破隔离区,每人负责一个方向,向中间推进。路遇阻拦,格杀勿……”
论字还没有出口,他突然听到卟的一声。
这是利器入肉的声音,一支箭从他的胸口没入,箭头钻出后背,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而隔离区那处空地,那手执一张弓的人,目光中满是凶厉之气,随着这支箭出手得中,他又搭上了一支箭在弦上。
孙洪海瞪大眼睛,想说什么,但是一张口,只吐出一口血沫子。
这番动静也吓着那些参将,连庾世奎都吓了一大跳,他身边的亲信在他身前围成一圈,刷地兵刃出鞘,把他护住。
庾世奎这才敢看向对面,闻皓手执弓箭,横眉怒目,尤其是一箭得手,激发了他心中的凶性,更是有如嗜血的凶魔一般。
刚才,就在孙洪海借着令符传令要让这些参将带人动手去屠杀村民时,刚刚不知何时离开了一下的皇甫景宸来到闻皓旁边,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弓,三支箭。
这是他昨夜去往放兵械的地方,毁了其他弓后,带出来的。
他什么都没有说。
但是此时的闻皓最恼恨的,便是孙洪海,何况孙洪海还拿着他的令符,要令他的属下去杀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他一起。
这口恶气怎么能消?
他想也没想,就把第一支箭对向了孙洪海。
他是武举出身,对张弓搭箭并不陌生,孙洪海为了让众将们看清令符,是高举令符站在显目的位置,这简直是一个站着不动好瞄准的靶子,闻皓这一箭,一点也不费力,就直中心脏。
突然的流血和死人,本来应该在村民之中引起恐慌,但是,这些村民知道他们被驱赶来的命运,尤其是之前,弓箭手们已经把弓箭对准了他们,要不是弓坏了,他们也如现在的孙洪海一样。
所以,他们并没有恐慌,反倒有人鼓掌。
皇甫景宸更是适时道:“闻大人知道大家是无辜的,闻大人爱民如子,是好官,闻大人箭法出神!”
众村民见闻皓射杀要杀他们的孙洪海,不由跟着皇甫景宸大声道:“闻大人是好官,闻大人好箭法!”
这话放在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听在闻皓耳中却很特别。毕竟他是经历了一番曲折的心路历程的。
昨天他的想法和庾世奎一样,昨夜,被皇甫景宸扔进疫症病人之中,他也是恨怒交加的。但是今天,他却遭遇了和望山镇村民一样的对待,庾世奎对待他和对待望山镇的村民没有什么两样。
庾世奎要的是自己的功劳,对他的生死并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