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说啊,但是尚景望那双眼就这么盯着他,他就生恐自己说的一丁点不详实,一句话也不敢保留了。
尚景望脸色越来越沉,这个孔铁新,真是尸位素餐。不过,听到王伯劳被饱揍一顿,他竟笑了笑,颔首道:“这个夏文锦不错,人在哪里?带本府见见!”
王伯劳又想擦汗了。
他嗫嚅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夏公子在哪里,七个村了,连同镇上,八个隔离点……只有他一个大夫……”至于随从汇报,宋黑子拿了张建堂的银钱,纠结人准备伏击夏文锦的事,他还是不敢讲的。
尚景望一时无声,想一想也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情形。
想一想望山镇不过一个偏乡僻壤,缺医少药,若不是这个外乡来的人机缘巧合发现,等等到一发不可收拾时,会是什么情形,这简直是不敢想像。
见府尹大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王伯劳松了口气。现在他越发觉得夏文锦的重要性,心里念着各路神仙名字,希望他们保佑夏文锦没被宋黑子一众遇到。
王伯劳还是寻了个机会,对随从吩咐:“立刻派人去打听消息,若是夏文锦有事,就把张建堂给我抓起来。若是他没事,也把张建堂给我严加看管了,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然而,尚景望不但眼尖,耳也极灵,明明已经走出好几步远,此时却回过头,目光有如利刃:“夏文锦怎么了?”
王伯劳想蒙混过去,可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就怂了,他脸容干瘦,眼里闪着精光,又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那种身在上位的威压,俯瞰下来的沉沉气势,让王伯劳心底发颤。想一想这件事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也是瞒不住了,而且他也担心夏文锦真的出事。
听说拿钱收买,暗谋伏击之事,尚景望的眼神变了,看着王伯劳的眼神更冷,道:“王镇长,本府之前还觉得,你虽然没什么能耐,但好歹能听进去话。在得知有疫情的时候,处置也还算得当。但现在看来,你望山镇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善恶不分,愚昧不堪,尤其是你,更是第一糊涂虫!”
王伯劳被骂得不敢抬头,尚景望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派人去找?”
尚景望也是有些急,他猜到景公子去寻的那个朋友,十有八y九就是夏文锦。试想想,景公子身份高贵,他的朋友总不可能是这望山镇的乡野之人,据王伯劳所说,这夏文锦医术高明,又有能耐,小小年纪,能看出瘴气中毒掩藏下的时疫,这种人,才配成为锦公子的朋友啊。
若是夏文锦有事,锦公子定会大怒,到时不要说什么政绩了,他这个府尹,不领罪都是好事了。
再说,抛开景公子这一边不谈。夏文锦看出是时疫之症,并且在为村民奔走治病,最后,却被这些村民伏击而死,这是多么恶劣的行为?
王伯劳也明白,一众急忙就往大岭村方向去。
尚景望这个府台,连水都没喝一口,便开始为望山镇的事奔波起来。他担心去得太迟,夏文锦已经遭遇毒手,叫上带来的几个大夫,叫他们准备好伤药,一众人又匆匆骑马赶往大岭村。
不论是尚景望,还是王伯劳,此时都期待着夏文锦千万不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