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禅看看皇甫景宸,又瞪了瞪夏文锦,气恼道:“我哪儿知情了?我这不也是在查吗?”
皇甫景宸看向夏文锦,却见夏文锦也正看向他。
皇甫景宸的眼神里是确认,夏文锦的眼神里却是认同和赞赏。
皇甫景宸立刻道:“所以,大师是觉得石安寺有问题?”
空禅道:“是……谁说的?我什么也没说!”
夏文锦笑盈盈地道:“你先前有意无意的透露给我的讯息,不就是在说这件事吗?不过你这秃驴说话藏着掖着,还打机锋,一点也不爽快。我当是没当回事,回去后才回过神来。”
空禅懊恼,他有透露什么吗?怎么她就这么贼呢?
不过,他是不会承认的。
他眼珠转了转,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挂单的和尚,先前也只跟你讨论了佛法,没说别的,你倒是说说,我说了什么?”
夏文锦道:“先前我问你,什么是佛?你说,这里佛也无,法也无,达摩是个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
空禅道:“那不是老衲觉得你与佛有缘,特意点化你的吗?这话不是我说的,是禅宗经典,德山禅师原话,你不知道我不怪你。”
夏文锦笑道:“可我偏偏知道,德山的全部回答是‘我这里,佛也无,法也无。达摩是个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盘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点鬼簿,拭疮纸,佛是老胡屎橛。’”
“那又怎么样?”
夏文锦笑而不语。德山的话是空山见性,但空禅这话就差说明,石安寺里有猫腻,无佛无法,出家人不像出家人,都是一群凡夫了。
要不她怎么不爱和和尚打交道呢?好好的话不好好说,非要打机锋,让人去猜,绕来绕去,让人绕几个弯儿才能想明白。
空禅也很郁闷,他已经够隐晦了好吗?本来他今天就是要离开这里的,等夏文锦想明白时,他已经走远了,一切都与他无关,没想到夏文锦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皇甫景宸凝神一想,立刻道:“我明白了:德山说,‘我这里’,是指德山禅师的心中,空禅大师说的是‘这里’。一字之差,果然不容易引人注意。不过去头去尾,中间必有深意。大师你果然知道,那些女子在哪里?”
“我哪里知道?”空禅翻白眼!
夏文锦凉凉地道:“都已经露了马脚了,再抵赖有意义吗?”
空禅猛地抬手,啪地抽了自己一嘴巴,懊恼:“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夏文锦好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再抽胡子都抽乱了。”
空禅气得把胡子眉毛都拽了下来,把皇甫景宸看得目瞪口呆,他转过头,却发现夏文锦神色淡定,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看着空禅从一个六十老头秒变青年男子,这易容术让皇甫景宸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易容奇技,但是却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高明的易容术。
眼前之人,到底是佛门大隐,还是骗宗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