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觉得,大家对他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不着急修养了,而是把自己抱丹前后的经过,彻底复述了一遍,说到最后,连喻轻竹都赶了过来。
昨天“老大可能失踪”的消息,张采歆也没有通知她,因为喻家的社会关系太复杂了,一旦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没准官府的压力都会到了。
喻轻竹是发现大家都没在,早饭都要开了,也没人来,才出来找人,一路找到这里。
看到冯君,她也是一怔,“老大你这是……抱丹了?”
“没呢,”冯君摇摇头,很实在地回答,“就剩一道劫雷了,有点扛不住,退回来歇歇。”
喻轻竹多聪明的人?看看他周围的人,发现只有自己现在才知情,就隐约猜到,自己为什么被排斥了,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愿意受委屈的人。
所以她非常耿直地表示,“你们没必要提防我,老大抱丹的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过!”
“他们不是提防你,而是担心我抱丹失败,”冯君笑着对她发话,浑然不顾张采歆不住地使眼色,“如果我真的挂了,大家就可能面临来自体质的压力!”
他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和坦荡,不是缺弦儿,而是表现出了绝对的自信:我肯定会回来,打任何算盘的,那都是想多了。
然而他坦荡,喻轻竹也不差,她早想用某一种方式为自己正名了。
所以她眼睛一亮,“那正好,我有个建议,等老大抱丹回来之后,咱们也不声张,就假装他失踪了,看看到底有谁惦记着咱们的产业,然后……来一波狠的!”
冯君思索一下,他其实挺喜欢装哔打脸的桥段,没办法,生来就是这种恶趣味的人。
不过最后,他还是迟疑地摇一下头,“我觉得……还是不要考验人心了。”
“这不是考院人心的问题,”喻轻竹摇摇头,她不同意他的说法,“这是完善应急预案,咱们要考虑到,在某个时间段,真的联系不上老大的话,可能面对一些什么样的情况……”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似乎让大家有充分的思考时间,然后她继续发话。
“做一次预演,不但可能发现一些平常没有注意到的问题,也可以在真正遇到意外的时候,让外人怀疑,洛华是不是又打算‘吊鱼执法’了?从而为咱们赢得反应的时间和空间。”
这逻辑无懈可击,冯君听得忍不住微微颔首,他自问擅长规划,但也绝对不会狂妄到自认“算无遗策”,预演一下,发现漏洞,确实不算“考验人心”,更像是她说的“吊鱼执法”。
张采歆也觉得喻轻竹说得有理,但是见到他点头,也忍不住心里有点微微的泛酸。
她摇摇头道,“轻竹,你这还真的是盼着老大出事,太不吉利了。”
然而,喻轻竹平时很尊重她的权威,可真到了争辩的时候,也是当仁不让——她都敢驳斥冯君,胆子可见一斑。
她很耿直地表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咱们有更完美的解决方案,能最大程度地减少损失,这个不好吗?”
张采歆大大的眼睛一眯,侧头看向冯君,“老大你这次回来,结丹因果跟时间有关吗?”
冯君皱着眉头想一下,然后点点头,“应该有关。”
“那你赶快修养吧,”张采歆下巴一扬,淡淡地发话,“尽快修养好……要我把钟丽菁喊过来吗?”
冯君怔住了,他能看出来,她不想再继续喻轻竹的话题,这个可以理解,但是把小钟叫过来是什么鬼?“你想说什么?”
“加快你的康复呀,”张采歆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发话,“你不是正新鲜着她吗?”
“去去去,”冯君一摆手,不耐烦地发话,“正经历九死一生的事情,哪儿有精力念叨这些?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这不是大方了,而是你不能出意外呀,”张采歆笑着回答,“所以我就懂了,规矩真约束不了你……怎么对你好,我就怎么配合你,你要是看上常玉卿了,我照样把她叫来。”
她侧过头,看一眼喻轻竹,“是不是呀,小喻?”
喻轻竹眨巴一下眼睛,常玉卿可是她介绍来的,还是她的表妹,虽然她知道家里介绍的时候,就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张采歆这么公然说,她还是有点受不了。
她沉吟一下,中规中矩地回答,“如果能帮到老大,我没有问题,不能的话,那就算了。”
张采歆似笑非笑地看着冯君,“老大,就是你点个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