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退兵命令的靖南军,纷纷朝后退去,他们此刻虽然士气如虹,但是没有谁能和那些不长眼的炮子硬抗。
靖南军一退,那些丧胆的绿营一个个如蒙大赦,往地上一坐,就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气。
线国安不愧久经沙场,为了防止本阵被溃兵反卷,悍然下令炮兵无差别炮击,逼退了跟在绿营兵后面追杀的靖南军。
高坡上观战的罗可铎铁青着一张脸看着身前的全节和王平等人。
“平郡王,实在不是我等不尽心呀,这贼寇太悍勇了,我等要是再打下去,人就要死光了。”
全节和王平跪伏于地上,声泪俱下地对着罗可铎求饶。
线国安也是抢步上前,向罗可铎求情道:“平郡王,刚才那一战,攻山的营兵被贼军掩杀,死伤了近三成,实在不是诸将不尽心,而是贼寇居高临下,加之战法奇怪,我军被动挨打之下,方才溃败。”
“那你说怎么办?”罗可铎被线国安一劝,脸色有些放缓。
线国安连忙将罗可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平郡王,昨日和今日一战,我军已经折损近两千人了,若是再责罚这帮将佐,恐怕军心不稳呀!”
“依我之见,我军只剩下两万人,这梧州估计是打不了,莫如退回浔州,返回桂林,让洪承畴来接这个烂摊子。”
“退兵?本王此刻退兵,平南王那边怎么说?再说哪里还有脸面回去见简亲王和皇帝?”
罗可铎此刻也有些心乱,他气势汹汹杀入梧州,但却是如此虎头蛇尾,一旦退军,自己如何面对洪承畴,皇帝必然下诏让自己回返北京。
“不行,梧州就在本王的马足之前,而李贼就在这狮卧山上,我若是一旦回军,那满洲兵的士气也就没了,以后还能和李贼对阵吗?”
“平郡王,这李贼龟缩在山上,不是我们怕了李贼,是他怕了我们呀,本将相信,若是野战,这李贼万万不能挡我大军一击。”
“线督,你说本王现在遣人偷袭梧州如何?若是我退兵的话尚可喜那边怕不好交代。”罗可铎仍在犹豫。
“偷袭梧州?不成,我军兵少,再分兵真有可能被李贼所乘,加上西江附近尚有贼军马队,还有浔州北部的贼军也不能不防。”
其实罗可铎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此刻进退两难,不免有些愤闷。
“那就再攻,现在李贼和唐王就在狮卧山上,若是退兵,岂不是放虎归山,有阿尔津守在后路,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若是尚可喜取得突破,我军却退兵,却是不妥。”
罗可铎心心念念的平南王尚可喜却在花厅悠哉悠哉地喝着茶,自从广州誓师出征后,他便率军驻节高鹤,坐等梧州那边消息。
上次梧州一战,平南王老人家丢了两个重镇,罗可铎让本王再打,莫不是失心疯了。
这新会城哪里又那么好打,城池便是他亲自设计的,防御之强,也不比广州逊色,那会老本贼挟两蹶名王之威兵临广东,就是在新会城下折戟沉沙。
所以这次他是打定了主意,罗可铎若是取了梧州,他便立即进军恢复粤省,若不然就囤在高鹤吸引粤西明军的注意力。
反正他平南王也进兵了,罗可铎也怪不了他什么,前者广东这边打生打死的,您平郡王可是一个兵也没到梧州,再者圣旨明诏洪承畴指挥,本王可没有收到进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