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名清军绿营兵俘虏被押解到寨墙之前。
吴龙冷冷地看着他们。
“攻寨,否则就死。”
这些降兵看着城头上哪些往日威风凛凛的官员,一个个脸色苍白,浑身发麻,然而身后就是凶神恶煞的明军,只得硬着头皮持刀顶盾寨墙边冲了过去。
“射击,给我杀。”
守寨的戴良臣看到明军驱兵攻寨,气的咬牙切齿,但是他杀起这帮降兵却是毫不手软。
寨墙下铳声大作,箭如雨下,直打得攻寨的绿营兵一个个哭爹喊娘,狼狈不堪。
这座军营本就设在梧州城内,寨墙不过丈许高,降兵在洗千军的威逼下冒死冲突,在死伤数百人后,终于有数十人爬上了寨墙。
戴良臣和祖本闊看到降兵登城,急得拔刀怒吼,就要亲自带人要去狙杀那帮俘虏。
“大人快看。”
守在祖本闊身边的祖德惊恐地指着寨墙下的明军。
“看什么?”
祖本闊喝骂了一句,却是忍不住回身看去。
只见得明军阵中举起了一杆大旗,那旗杆上赫然便是总兵马雄的人头。
“咣当,咣当。”
戴良臣和祖本闊惊得手中的长刀落地,守寨的绿营兵看到马雄的首级也是惊慌失措,目瞪口呆地望着马雄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头。
祖本闊和戴良臣此时心乱如麻,他们殊死抵抗,其实就是为了在马雄回师之前争得一线生机。
现在马雄死了,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是断绝了,二人只得看向守在寨墙另一侧的巡按张所养,想要垂死挣扎,率军突围。
张所养怒目圆睁大声道:“本官读圣贤书,晓君臣大义,既食朝廷俸禄,当为国死节,二位大人从后寨突围,本官自去前门挡住这帮贼军。”
“真是国难思良将,板荡见忠臣。”
祖本闊和戴良臣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大清的好奴才呀。
事在紧急,祖本闊和戴良臣也不虚礼,带着亲信便往后寨退去。
然而他们尚未走到后寨,寨门之处就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二人急回头看时。
大清忠臣张所养正死死地跪在洞开的寨门之前,对着冲突进来的虎捷营副将吴龙不停地磕头哭泣道:
“小人也是汉人呀,不过是被祖本闊和戴良臣那两个狗贼裹挟,还请大将军宽恕。”
祖本闊和戴良臣等人见张所养开门投敌,心中愤怒,二人本是清军汉八旗,自知不能幸免,只能提刀还击。
戴良臣拼死反抗,被扑上来的明军乱刀砍杀,梧州知府祖本闊自杀,浔州知府刘浩在明军破寨之后,引燃了寨墙上的一箱药子和扑过来的数名明军同归于尽。
其余广西右布政使董应魁、左布政使张自昌、按察使许文秀、思恩知府向万年以及梧州巡按张所养皆降,自此明军攻取广西重镇梧州。
梧州既下,李兴便急遣信使至岑溪令军帅府参知陆谦暂署县事,秦风率本部及凌云和岑溪的降兵守卫城池,其余大小官员则立即押解俘虏移师梧州。
东阁大学士郭之奇闻得梧州大捷,老头子乐得合不拢嘴,当场赋诗。
十载艰虞为主恩,居夷避世两堪论,
一声平地尘氛满,几叠幽山雾雨翻。
晓涧哀泉添热血,暮烟衰草送归魂,
到头苦节今方兴,堪破两广意未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