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季老太爷拿出电话后,对这位中年男人说的话。</p>
走?</p>
不好意思!</p>
身为季家的老太爷,身为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人,身为于枫的亲爷爷,他得做个表率!</p>
给孙子做表率!</p>
给季家做表率!</p>
给这世间千万万华下人做表率!</p>
作人应行一则:生当作人杰,死以为鬼雄!!!!</p>
……</p>
“啪嗒!”</p>
烟灭了。</p>
沾湿了。</p>
暴雨还在下。</p>
挂断最后一个给国派打的电话后,季老太爷将手机收回口袋里。</p>
该通知的人通知了。</p>
该下的命令也下了。</p>
该给孙子留下的东西……也留下了!</p>
也是没遗憾了。</p>
不过这一生啊,是真活够了。</p>
想着想着……</p>
走着走着……</p>
季老太爷停下脚步,不知不觉,又回来了,他抬起头,嘿嘿笑着,像个老傻瓜。</p>
面前那条满目疮痍的马路上,一群乱石堆里,站着两人。</p>
墨白两指头并拢指着老和尚,双臂皆是刀痕,布满鲜血,惨白的面孔上写满疲倦二字,却依旧如一座大山般站在原地,他还在撑着。</p>
反观五十米开外的老和尚,情况也并不是很好,袈裟碎成片散在四处,慈善的表情猛然一变,犹如魔般狰狞难看,合十的双手,远远看去竟然是生生被切断了几根!</p>
术士的战斗,皆在无声中。</p>
看到季老太爷。</p>
老和尚有些意外:“没想到你还会回来!”</p>
墨白心中一怔,余光看到季老太爷后,顿时怒道:“我不是让你先走吗?你怎么还回来了?快走啊!”</p>
“你不要命了吗?”</p>
“离我远点!”</p>
季老太爷有些委屈,这时候他像个小孩子似的,满是老年斑的小脸嘴角欲翘又止,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角:“我去打了个电话嘛……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想抽根烟却发现……”</p>
烟被雨淋湿了!</p>
没打火机啊。</p>
“唉,手里没烟,走不远,反正也老命一条了,一个人回去……孤独啊……墨先生……咱也不是个怕死的人……”</p>
“想当年我和老刘扛着枪上战场,最后到拼刀子玩命的时候,也是一刻没怂过,虽然老了啊,跑不快,手脚不利索,脑子也不好使,但还有一口气在!”</p>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儿,我这走着走着越想越不对劲,一个出家人不好好在庙里吃斋念佛给人做法事,偏偏要来动我的孙媳妇,还来捣乱,成天挂着众生众生,说得他有多慈悲似的,每年还不得靠咱世俗的人给他生活费,装的多高尚,恶心啊。”</p>
“我这人吧!有一点不好,恶心到了就不舒服,我这越想越恶心,想想不行,老子给这老秃驴下了通告让他把老子孙媳妇还回来,就这么走,显得我有多怂似的。”</p>
“所以啊……”</p>
墨白着急了:“别所以了,快走!”</p>
季老太爷摇摇头,从路边捡起一块碎石:“所以我得给他来一砖头,消消心里的不痛快!”</p>
“老秃驴,你瞪大眼睛给老子看好了。”</p>
“老子叫季法,老子——是你爷爷!”</p>
喊一声。</p>
撞个胆!</p>
咱虽九十岁,但这气依旧是条汉子。</p>
黄昏垂暮虽岁黯,却见来日耀目时!</p>
季老太爷攥紧石头,举起,仿佛回到了当年拼着刺刀杀倭敌的日子,冲向老秃驴!</p>
笔:昨天断更了,今天三更,明天,照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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